熄灭烟花
喜欢燕子这个名字,读起来很生活化,有种淡淡的幸福味道。当然那只是一种错觉。用现实的眼光去看待网络里的虚幻,有太多的危险,也有太多的疑问。而我喜欢那个名字,是真的。
燕子的快乐和不快乐是用网络传递给我的。我的意识流中从前只有冷漠和不能被调动的激情。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她那层伤感的情绪一点一点感染,我只是在第一次静静听她讲诉时,就在脑海纠织起她隐隐绰绰的模样。
和燕子就是这样认识的。一个讲诉,一个聆听,然后在残酷的结局里相互感染。那天,她对我说:“我把我的故事全部告诉你吧。”我说好吧。这种网络的遭遇就像生活里面意想不到的古怪情节,很多的为什么已经没有意义,很多的因果轮回已经不再具有界定人格高尚与否的效力。因为答案早已尘埃落定,我们的面对和接受都已不由自主。
燕子的网名叫冰雨无情。那个名字太冷,太荒凉,然而我却停留在她曾经的情感故事里待定。就像发丝掠过额际一样敏锐的眨了一下眼睛,看著她,那样无限快意地向我陈述,也想著,她在湍急的情感渲泻后是如何如释重负。
我曾经答应过燕子,要为她写些什么。然而我却无从著笔。生命零零总总的经历本来就是一个百思难解的谜面,而我又怎能简单刻画那些原本复杂的原委呢?我只能和燕子说,美丽是一种危险。
我能想到燕子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孩,一个把自己叫做冰雨无情的人也一定有著更加强烈的感情。可是我却不能把她和我谈话时的率真与她非比寻常的经历联系起来。燕子说,那段不愿回首的历史也曾有过真实的快乐,而快乐已经远去,就像刹那熄灭的烟花。
从一个完美灵魂的守卫士,到一个利重名微的第三者;从一个弃绝繁华的小情人,变成一个虚幻爱情里的主人公,然后又在怅然的幸福里把那段虚幻爱情无奈的终结。这一切似乎意味著得失仅是一种权且,生命更像一片浩淼的烟波,随时随地都有猝不及防的事实突然面临。
燕子说,其实她的生活非常简单,交际圈也很小。
燕子说,她太善良,以至那么容易相信人。
是啊。一个美丽而又善良的女子,更加容易触及情变的危险。所以,一个美丽而又善良的女子,就更加需要一份安全而诚挚的爱。
之后,我们只谈一些轻松的话题。燕子试著和我视频聊天,因为网络缘故,我们一次也没成功。然而有种异样的惦念令我每次上网,都在期待著燕子能够出现,去做每种不成功的尝试,去感受情感过失的症候群里就有的心灵解放。而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曾被爱情蒙面的夜会人呢。
我相信我不会因此而爱上她的。不然,连我也会笑自己的。
四川姑娘温婉可爱。燕子喜欢西藏和内蒙古,总感觉这些地方充满神秘。她说她希望看到北方的冬雪,还有夏天的草原。燕子的梦想和渴望一直证明著她是一个简单而纯粹的孩子。而我只是她千里之外一个偶然极了的听众。今生,她可能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但却不是因为而来。因为美丽的错觉不是一个纵情今生的理由,我们都有和梦想不太和谐的另一面。
“蒙古人是不是很野蛮?那蒙古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我们野蛮吧?”看到她发来的这些问题,我一直媸嗤嗤的笑。多么可爱的燕子呀,喧嚣的城市,我们紧绷自己的情感之弦,带著面具去应对每天的人和事。也许只有在网络里,才能有这么纯洁而不假思索的问题去问一个千里之外的陌生人。
我告诉燕子,我们都是一样的。等你来了,每天给你吃羊肉。
“那我不成肥猪了”?
“那就让你天天放羊吧。”
“好啊。找一个人陪著,然后再放声歌唱,太有情趣了。”
“那你快点来吧,我和羊等著你。”
这样的幻美只是一个精彩的童话。每个讲童话的人都知道童话是假的,可是童话里的快乐却属于了我们。所有的矜持都在趣味的言笑里烟消云散。
那就让我们只做一对熟悉的陌生人吧。离开了网络,我们都是不存在的,这里所有的思想和言语就都是没有生命的。
燕子的美丽和善良让我看到世界其实多么美好。情感的游离只是因为我们某些时候的无助和脆弱,而我们是没有错的。走在迷漫岁月的边缘,也许就将这样含著泪微笑,或者微笑著把泪吞进心窝。
九月三日,是燕子的生日。
我在心里对她说,燕子,生日快乐。
而我们的烟花,也将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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