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无痕
第一次见到爬墙虎是在和父母出去散步的路上。石油站的一栋楼房西边的墙面上,有一片绿色的植物。惊讶这种植物的生命力,是什么力量让它如此,是它的生命形式必须如此吗?一种攀沿的生命形式,总是向上!哪怕有一点点的着落点,就让生命灿烂。我和父母带着孩子,我们特地到那面墙前细细看过,那是一面有石米装饰过的墙面,密密麻麻的墙面象撒满了豆豆,有着细细小小的坑坑窝窝。爬墙虎的藤上长有细小的象青蛙脚蹼似的小脚丫。其实,那是所有藤科植物所特有的,用于攀援的触须。
和爬墙虎作更亲密的接触,是我在单位里作了清洁工后。
大院里的围墙旁,也种了一片爬墙虎。那是我的前任清洁工和基地的同志们一起种的。爬墙虎在那面土红色的砖墙上已经稀稀拉拉地爬上墙头。我接任时,正是临近夏天的四月。所有的植物都生机勃勃,这个时节是最嫩绿的时节,在春天发芽的枝叶,都已经有模有样的了。这时候的新叶像个清新亮丽的少女,娇艳欲滴。
当第一缕春风徐来,爬墙虎就迫不及待的伸出嫩嫩的小手,把春风紧紧拥抱。爬墙虎蓄存了一冬的情感,在春天爆发。
人间四月天,是草长花飞的多情时节。此时我看到的爬墙虎,就是那样青春洋溢。每一张叶子都象少女如柔脂般的手,在阳光下,肆意张扬,在春雨里娇羞摇摆。
我细看过爬墙虎在石米墙上的攀沿。这围墙的红砖可远比石米墙要光滑,这爬墙虎竟然也能这样生机盎然。我不能不赞叹爬墙虎的生命力了。
我们肉眼看到的砖头表面是平滑的,少有凹坑。只有用手摸,才会感受到砖头表面的粗糙感。就凭着这细微的缝隙,爬墙虎把触须紧紧的吸在那细微的缝隙里,支撑着藤往上爬,支撑着绿叶在阳光下舞蹈,在雨中沐浴。让所有的赞美和欣赏,所有的光辉都落在藤和叶的身上。
顽皮的孩子,他们好奇于爬墙虎的奇特攀沿,他们想要看他们是怎样爬上墙的,他们把爬墙虎从墙上扯下。爬墙虎就象一条绿色的丝带,在墙脚飘摇。离开墙的这条绿色飘带,此刻,是那样柔弱无助。
在电视里,我看到过攀岩活动。攀岩运动员腰上系着保险绳,十指寻找着岩石上的凹凸处手脚并用,爬上陡峭的悬崖。有人说那是一项象壁虎的运动,在我看来,却更像爬墙虎的运动。当运动员失手时,保险绳吊着的那个生命,就象此刻被孩子扯下的爬墙虎,飘摇着,在悬崖面前跳动,寻找着着落点,当机会来临,他们就会紧紧地吸附住岩石,再次坚强地往上攀越。象极了爬墙虎!
到了夏天,爬墙虎的叶子就都会墨绿墨绿的了。像个成熟的少妇,富于韵味。烈日炎炎下,撑开的叶子,给藤和那深深吸附在砖头细小缝隙里的触须一片阴凉,遮挡风雨。
这时的爬墙虎,在我眼里是一个恩爱的家庭。他们相互关爱着。此刻的叶子就是那个坚强的妈妈,让花女儿和果实儿子,在自己的阴凉下开花结果。此刻的叶子象一个家庭中要照顾儿女要赡养父母的中年人。那深深吸附在缝隙里的触须是老母亲,那沧桑的藤是老父亲。
秋天来了,爬墙虎的叶子颜色厚重起来。象天边那道绚丽的彩霞,把一生的色彩都浓缩到这个季节,谱写生命最灿烂的一笔。此刻的叶子,就象我们的父母。任劳任怨了一生,只为把最好最美的爱都留给孩子。在秋风中,叶子飘然而去,留下一地静美。轮回着生命起始,无怨无悔。
爬墙虎的藤和触须就那样光秃秃地吸附在红色的砖头墙上,象一幅浓墨泼就的水墨画。在寒冬中,在刺骨的冷风凄雨中历练体魄。此刻的爬墙虎,象极了一个冷峻的富于魅力的成熟男子。
我深深地爱上了爬墙虎。我感叹这爱的方式。如果说人有思想,那么这爬墙虎的思想一定比人的思想要来得纯净些。它们没有功名利益的争斗,是纯粹的生命形式,是自然的给予和接受。这是自然赋予的大爱,无痕,以一种生命的形式展现在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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