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你还要钱吗?
当她和我索要财物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的爱情忽然很轻很轻。我挂了电话,通话计时42分钟。这样的长途聊天与我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再和谐。26岁了,还能像个孩子一样全然不顾地去恋爱吗?
那必定是种错觉。我在和她相处的一个礼拜里,竟然忘了和金钱扯上联系,竟然忘了我们各自的身份。那样的单纯是早已丧失的,不论是天性回归,还是童话来临,我居然还会快乐。
她在大城市,我在小县城。她从城市到来只为赴我一面之约。
北方的农村有我们不习惯的风俗,那是我们共同的出生。
她和我一样不爱宣扬,一样用左手握筷子。连剥桔子的方式竟也相同。
我们却也有着共同的悲哀。为姻缘而作短暂的相聚,分享彼此生命的灿烂和灰暗。她在城市是一个低劣的打工者,我在县城是一个空有抱负的文化人,我们的相遇似乎早被做了委屈的预谋,也已注定有着某种惺惺相惜将要惨遭戕害的结局。就因为我是喜欢她的,她也是喜欢我的。
她漂亮,而家境不够富裕。兴许,她只能用青春和容貌来维持她在城市短暂的稳定。可她不是一个坏女人,毕竟无奈的生存是需要付出一些什么的。她想像在今后将会有一个怎样的归宿在等她。她想要把自己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嫁出去,那样,她才能使尊严不被捣毁,自悲不再加深。
而我又怎样呢?没有事业,就不能坚定对于爱情的信心,爱一个人是要让她幸福而不是受苦的。婚姻和爱情果真是两回事,我的暴虐的思维在那样一片善恶的融汇里浮出决定,我对婚姻恐惧,而对爱情却憧憬。
一个礼拜前,她来。一个礼拜后,她又走了。回到属于她的那个喧嚣的城市了。
我们只能在电话里延续我们空旷的思念。所有的值得只是一缕唱晚的炊烟。
终于,那天,她在电话里说,你要给我钱,我就嫁给你了。我能感觉她在和我说这些的时候陡然紧绷的心绪。她不想说,而她却终究是要说的。
如果没钱,那就是说只有放弃了。这样的请求违背了爱情的初衷。如果我有钱,我会给你的,如果我没钱,我会爱你的。可是婚姻会在爱情前面说不,因为这个世俗的人间将要用金钱来构建心意之间的桥梁。
我们竟也不能免俗。
我们没再通话。很长一段时间,孤寂是心中唯一的感受。爱,还是不爱;该爱,还是不该爱,都像一团轻盈的飘絮。
我把冷漠给过多少个人了。而金钱给我的桎梏又有多长时间了。那样的经历不够煽情,不够时尚,只有一种欲罢不能的隐隐的疼痛。
我想,只要她再次对我说,她真的爱我,我就要娶她了。不管以前,也别问将来。我不能再把爱情放在遥远的彼岸,虽然它在熠熠发光。
我又一次和她通话了,那是一个风清云淡的早晨,她却声音嘶哑,语态疲乏。她说,她病了,脸颊浮肿,喉咙疼痛。因为那天她和我说的话,因为她让我们的爱情变的不再光滑。她说她丧失了睡眠。
然后,她哭了。
我能感觉她真的哭了,我也能感觉她真的病了。
我说,你相信一个礼拜就可以创造爱情吗?她只有用低声的啜泣来弥补时间里的空白。我只是我,又怎么能够说好她心中的感受呢?好久好久,她说,别谈爱情了,只要你要我,我就回去。
那一刻,我终于决定了。
我不知道这次的谈话又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漫长的长途聊天只像是初恋者该有的举动和思念时的方式吧,只有他们才能为爱不顾惜时间和金钱,只有他们的爱才能做到无比的强烈。
曾经我一直这样以为。
而今天,我的爱情,你还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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