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赏 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沉重的寒假

我那么地憧憬寒假。寒假里,我将把学生忘得透透彻彻,从而过得轻轻松松。我可以去带我的小孩,享受天伦之乐。我可以睡上许多个大懒觉,不必担心上课铃声会响起。我可以去打打牌,还可以去见见过年才回来的老朋友。在我一次又一次的盼望中,寒假终于来了。
  我匆匆地坐上摩托车,跑到家里。我的小女儿可可甜甜地叫着妈妈,抱住我亲了又亲。我的欣喜无法形容,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来抱她了,不必担心自己又要匆匆走而引起她哭。可可很粘我,她毕竟只有一岁多。因此,她要满世界地乱跑,一会儿要去卧室,一会儿要去坪中,一会儿要去邻居家找小朋友玩。她已经会走了,可她不走,缠着要我抱。她一边用她的小手“指引”方向,命令着我。于是,我的腿便开始了“长途跋涉”。两个小时后,我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于是,我将可儿往她奶奶怀中一塞,偷偷地溜到邻居家坐去了。我发现自己很累。可是,作为母亲,我也太不称职了。这样没有耐性,这样吃不得苦。我责骂自己,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还是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可可,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如果这样过完寒假,我也许还会平静。可就快过年时,我丈夫的奶奶也就是我孩子的老祖母的病加重了。奶奶一直有些小病,我们大家都没当回事。可这次她坐床不起,竟不能睡也不吃东西了,一层黑色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家。年夜饭时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一边无味地嚼着,一边看着床上的老人落泪,尽管奶奶已经八十高龄。
  正月初三的早晨6点,死神把奶奶接走了,走时她很安祥。大雨尽情地淋着,像要代替我们哭泣。于是新年伊始,哭声、鞭炮声、哀乐声、雨声交织着,笼罩了我们家。披麻戴孝,跪迎吊唁的客人,我一边忙碌着,一边暗暗思考。
  前些日子,奶奶还在那么逗我的可可,还泡茶给我喝,还与我拉着家常,还准备着穿新衣过年。可这时,她已半卧在竹椅上,一身冰凉,双目紧闭。生与死的间隙,如此微小;生命,如此短暂。过几个月,她又已化成黄土,化成灰尘了。生命,何以如此脆弱。
  办完丧事,也已快开学了。有人问我:“寒假如何?”我摇头。寒假,沉甸甸地,透着生的艰难,死的悲哀。二十八岁的我,用什么去铭记这个寒假?又用什么来守望生活呢?我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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