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真的有爱吗?
不知从何时起,对于家这个字眼愈加生疏,每每提起家,脑中闪过的不是温馨,也不是什么避风港,而更多的是不可理解,是痛彻心扉。那天看到一篇文章有这样几句话:“父亲是座山,母亲是条河,山点缀着河,河环绕着山,而我便是长在河边山脚的小树……”我就想,我的父亲是山,母亲是河吗?看至最后,一句“父母一条心,人间第一情”终让我痛不欲生。
家或许是最温暖的地方,那也是在我与弟刚出生的时候。童年的记忆很残缺,或许我们是自私的,都只记得那些发快乐的日子。惟有弟身上一条条的伤痕刺痛我们深藏的记忆,让我们知道我们童年的生活是有过痛苦的,而“罪魁祸首”不知是不是父母。只是现在有种记忆,父亲的棍子总是高昂着的,母亲的面容总是怒不可视的。
待到懂事时,记忆也便根深蒂固了。终于明白,身上累累的伤痕是父母赐予的,如同他们赐予我们生命般永久。这一切怕是天经地义的事吧。我们一步步的长大,他们却渐渐的老去,脾气也愈变愈坏。我们做任何事没达到他们的心愿要求,拳打脚踢是常有的,我想他们是怕弄疼自己的手或脚吧。但几个响亮的耳光就可让你直往墙上撞,而棍棒是他们常用的工具。至于骂是不休止的,除非他们骂累了。我算是幸运的,因为功课好,不怎么调皮,一直来很少惹父母生气,可是弟却是不幸的。父亲打他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木棍。好几次我住校回家,偷偷地给弟弟买药,上药,他痛的哇哇叫,我也哭的不成人样。每每这时,我们就互问对方,我们是不是父母亲生的,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与父母犯冲吗?
那天,父母对我们说:“18岁后的你们,我们不承担抚养的义务,你们也该作作打算了。”我们尽管很愕然,但我们知道父母言出必行的原则。一次,弟弟不知什么原因又被父亲打了,真的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和我说他好想逃离这个家,我面对他,只得无言。终于那年春天的一天,弟弟未等我回家,只托邻居转交一封信给我便南下打工了。那时的他还不到16岁啊,而我要到那年的冬天才是18岁。信中弟愿辍学供我读书,我再怎么哭喊也唤不回弟弟了。
于是我便如弟愿,每个月回家面对父母,却从不敢问他们要钱,而他们也从不给我钱。我们之间形成了某种默契,谨言慎行地相处两天,我又回校读书了。尽管我已很小心了,但总有不如意的时候,每每这时便是我的苦难日,但我从不和弟说。那天我远离家乡去很远的地方读大学,前一晚因一句话惹怒了父母,他们没有去送我,连送到街上乘车也不愿。早上起来。他们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让他们保重身体,便拖着沉重的行李出了家门。行李很重,可重不过我伤痛的心。我忍住了眼泪,平静且面带微笑的和邻居们说再见,我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在远处看我上车,如果他们这样做了,我希望他们看到我是笑着离开家乡的。
我的家,用弟弟的话说就是谁也没有错,父母给予我们生命本身就是最大的恩赐,我们没有理由要求父母爱我们像爱他们自己一般。我们不恨,生之伟大,恨之渺小。所以我们如先前般爱着他们。家是我们永远的家。
爱父母爱家,直到我们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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