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妈妈
像父亲所说:他是靠着自己的勤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的,付出了他的劳动与心血所换来的成果。他常告诫我们做人就要“本分,诚实,脚踏实地地,任劳任怨”,对我们那些在外工作或读书的堂哥堂姐也常是这么训导着,他们一副认真倾听、毕恭毕敬的样子点头附和着,让我忍俊不禁,可是到我们这个年代了,父亲的话总是一边耳朵进那边耳朵就出来了,我们各有各的主张,总觉得父亲的那一套教学早已过时了。不过在我的心目中,父亲总是很能干,很了不起的,而且说什么都是文化人的样子,那种文化人的样子让每个人都觉得到父亲的慈爱与关切之心,就连村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父亲的为人:宽厚,和气,慈祥,更乐于助人。因为父亲在供销社上班,所以有关化肥,农药,种子之类的东西总是找父亲帮忙,以求合理或较低价卖进,不管怎样,父亲总是会应承下来,给别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就这样,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好像也颇受村里人另眼相待一样,走到哪里,就有人问你父亲回来了吗,或者说这是某某的女儿等等之类让人舒服的问候。可是我们的母亲对老实憨厚的父亲却是永远持着“太老实,没用”的鄙夷态度,对父亲总是呵斥着,呼来呼去的,连小小的我有时都为父亲不平,可是在我印象中,从没有见父亲对母亲生气过,都是呵呵笑着反倒去开导母亲,难怪别人都说父亲是“妻管炎”,缘皆于此吧。母亲是个自我主张、个性极强的女人,所以家中的大大小小之事都是她一人包办作主,父亲作参谋划策,即使意见不一致时,父亲总是礼让三分,把自己的意见说个透彻,。即使未被接受也会点头附和着就过去了,长大后我就问父亲:为什么总是让着妈妈?妈妈有时候对你太凶了!可是父亲说:“你妈妈说的都有道理啊,比我想得周到。”可是作为旁观的我就是觉得母亲的态度太差了,不应该这样对父亲无礼的,父亲却认同?不明白。直到父亲退休,母亲面对着整天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父亲反倒比从前更“凶”了。
有一次,父亲扛着锄头要去看看地里的水是否充足,担心这么热的天气秧苗供应水不够,母亲急得直叫:
“看你个头啊,这么热的天,找病啦!晚上我去看就好了。”
“没事找事做,你这人就是烦得很!”
父亲嘻嘻笑着只顾往外走,母亲气得一把夺下锄头,重重摔靠在墙上,父亲只好微笑着把锄头重新放回原处,“好,好,不去就不去。”
还有一次,更好笑,父亲经常好看一些有关农村致富的报纸来看,其中看到的一些有关育苗或种植的资料,就找给那些做着相关副业的本村人看,并传授些相关的问题给他们讲解,等别人恭恭敬敬地离开家门后,母亲马上就气愤地数落了起来:
“你以为你都懂呀,你根本不懂种庄稼,还有模有样告诉别人怎么做,他们都做了几十年的庄稼了,还比你有经验呢,真要是按你的去做,不把庄稼种坏才怪!到时候你去赔咯,你就给我少惹事吧!”爸爸有时当着没听见,笑笑就过去了,有时就会说:“这是科学嘛,这你不懂。到时候他们会感激我呢!”
“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你要是能行,把自家庄稼提高收成看看咯,你能行?”母亲在心里鄙夷父亲的自以为是,有时我也在一旁有意附和着母亲,数落着父亲的不是,父亲摆摆头,不屑一顾地走开了,那种孤立的场面让我对父亲哭笑不得。
我想:从前父亲呆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少,凡事都是母亲一个人内外操劳着,母亲脾气暴燥些情有可缘,可是二人都老了,终于可以“长相厮守”着,怎么母亲反倒不习惯了?不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又都发现,做什么事之前,母亲都会主动找父亲交换意见,语气也温和了许多,采纳父亲意见的机会也多了,这时候我们都会看到父亲气宇轩扬,神气了许多,底气也足了不少,看来,父亲一贯“以柔克刚”的策略还是蛮有效果的嘛!
到我为人妻为人母时,才感觉到父亲和母亲之间那份相懦以沫的深情厚意,那些习以为常的绊嘴也正是他们之间一种亲昵的表达方式吧。
夫妻之间三天两头不争不吵,还真的觉得索然无味呢,就想我们现在不也是这样子的吗!事后想想,还是觉得蛮有意思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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