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阑姗

四季的车轮悄悄辗过夏日的辉煌，抬头看看清蓝的天空，一年中论辨最长的季节--终于不卑不亢不激越不动容地装满雍和的气度与安之若素的收获，缓缓驶进你的眼眸。
　　
　　秋，是一个思念如泣的季节。
　　
　　这个秋天，让我想起身处异地妻子那惠淑的风采。我难以置信地在这个时候用偶尔的坚持离开她，让她独自支撑整个家庭，照顾年迈的双亲，惭愧如山，思念如泣呀，叫我在这四季奔行的驿站中久久地驻足轻叹。
　　
　　妻子在娘家排行第七，嫁给我时，没有彩礼盛装，有的是操劳与奔波。家中经济拮据，丈夫事忙，妻常常赶早贪黑地推起小货车，去兜售只有微薄利润的小商品。每一个秋晨，每一度夕阳，咿咿呀呀的车轮滚动过骨碌骨碌的青石小巷，软弱软弱的叫卖声在干燥的空气里萦绕不已，叫我常常生出涓涓心痛的思绪。
　　
　　夫妻恩爱，莫过于相互体贴，相互达理，甘苦于共，心心相印。如果是男人背后缺少女人的支援与关怀，再强大的男人背后也是虚弱的不堪一击的。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我头一个孩子因患脑髓火死去的那个晚上。中年丧子的打击使我悲背欲绝，我的怀中抱着死去的仅四个月的孩子，看着他，我一路失声痛哭。在那煎熬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的生命要和孩子融合在一起，而那时，妻子忍着巨大的痛苦，一双颤抖的手只是不断地攥紧着我的胳膊，不停地抚慰我：“我们还会有的，还会有......”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身为妻子，那种撕心裂肺的苦痛就像一重灰暗的山压放得她难以喘息，但她依然腾出手来安慰我，给我温存。
　　
　　母性呀，伟大的母性！
　　
　　当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生活境遇稍稍有了改善，但是，偶尔，我与妻之间也有几回口角。（接着写）夫妻间并非全是温软软的悄悄话。为她打麻将一事，我免不了训斥几句，但她坚持说打一二三元伤不了经脉的，这倒是其次，但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我收到一封过去恋人N（就叫N吧）的信让她大动肝火。信里的内容无非是叙述一些过去的事，只不过把我和“昔日情人”的初恋坦诚地表露而已。说实话，我和N的初恋的确搅动过我的肺腑，狂热且朦胧，却不成熟。之所以“山盟海誓”“刻骨铭心”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的初恋，那段感情于人来说是引以为豪的，但那段情感十之八九因为过于夸饰或生涩而难以成功，更何况我和N的没有结果的爱，对我来说仅仅是心理的一次磨练，连个吻，连个拥抱都没有，有时看到N那瀑布似的长发的梦影也会使我胆颤心惊。妻子仍然强辩，说我隐瞒事实真相。我只能说是丘比特的爱箭在我认识你之前开了一个真实的玩笑，请宽容和接受过去既成事实的个人隐私权，那种经历实在是我人生中一个无法更改的故事。我说以后在我们白头偕老的日子，我再细细叙说给你听，一定精彩绝伦。妻子最后“噗止”一声笑了，由嗔而喜，不经意地将那封信撕成蝴蝶状，随风飞扬而去。
　　
　　我生性恬淡，随遇而安，在关怀和爱护妻子方面说不上是个“很好”的男人。当工作上需要我离开妻子去外地工作时，我依然选择了分离。我知道，从此，妻子要照顾我的双亲，要照顾幼子，忙里忙外，还要顶着严寒酷暑去卖货，沉重而凝滞的脚步呀，好几次让我在挥泪如雨的视线中几乎要和妻子相拥。
　　
　　秋意阑姗，往事在秋风中阵阵侵袭于我的心胸，使我醉然而沉迷。
　　
　　妻，什么时候，在这如粲的季节和你沽酌浅酤，高歌一曲明媚生活的人生。这是我久久心悬的夙愿！
                （10月23日晚11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