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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不能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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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孩子聪慧异常,眉宇含英,将来学业必有成就。只是命犯桃花,终生纠缠与女人,是为劫数,在劫难逃。若能勉之,则前途不可估量。”这是算命麻衣为彦之兄推算命理时说的话。
  彦之兄姓刘,“明”字辈,自明朝洪武年间至今的第三十七代孙,“光明启自新”排辈第二。便字“明知”想必也是他父母花了心思取来以供自勉的。
  小孩满月,也叫“弄幛之期”其后一岁,也叫“满岁”是要请来亲朋好友摆酒作喜的,酒宴过后,便有一节目,名曰“抓周”。所谓抓周呢就是在小孩面前放上玩具、笔墨、算盘、瓜果、刀皿、钱币等物,任其拾玩,小孩喜好什么,便知其个性。这于科学上来说也是有道理的,性由天生嘛。但彦之兄抓周时不同,特地还加上了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果不其然,他先是拿了支毛笔一顿乱涂,后见了那女孩,弃了笔,将照片拿在手里怎么也不肯丢掉,任自旁人用糖果逗之也丝毫不动心,其父母抢来,结果惹了天地一般,哭了个山蹦海裂。
  “这孩子果然命犯桃花啊。”邻居们便议论了开来。
  彦之兄好读,也刻苦,那时“三好学生”的奖状贴满了他家的墙壁,下课后只看诸如《三国演义》之类的书,不贪玩,更是写得一手好软笔字,父母以之为傲,心想:怕是在这孩子身上还会有点享福的盼头。
  终是大学毕业了,学业也算是出了符,更为可喜的是彦之兄长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就是旁人看了也常夸他俊俏,说不出什么貌比潘安的话来,就是好看。
  市林业局长是他舅舅,父母心想,总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边托了关系把他分了进去。吃了皇粮,铁饭碗,若是旁人,怕是求之不得的,按说这林业部门虽非肥水衙门,却也权威着,怎么着也是终生不愁吃穿了。他始初倒也敬业,干得颇有起色加上局里的背景,总是得人青睐。但时日一久,乱弹了起来,连续三个季度被评了个不合格,究其原因,终还是桃花命劫之祸。工作一年,女朋友换了七八个,而且动不动就是肚子大了起来,被抛弃不要了的,自是心有不甘,于是找到家里、找到局里,弄糟了一锅粥。他也穷于应付流胎,素赔之事,工作起来自然心思不一。无奈之下,在乡下承包了一个近两百亩的茶场,辞职干起了绿化公司。
  创业之艰,不用多说,单是注册、审批、资质证明、资金筹集等等就都已是让人操碎心的事。也好,总算是没了心思去女人堆里混了。种上草皮,绿化苗木,古树移栽,这本就是他专业,干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加上社会关系也过得去。就是一个新建广场的绿花就使他赚回了所有的投资。
  他说他总算是步入了小康,也驾起了“帕萨特”轿车。而且还扣了很多如:十佳创业能手;星火科技带头人;十佳致富标兵;市政协委员等等头衔。
  我与彦之兄是好友,他长我三岁,茶余饭后常爱在一起舞文弄墨。基于这些,我对他是敬慕的。
  我与他的深交是缘于一对联。他堂弟开一家文化用品店,请他题楹,结果他想出了“君来书味上心头”的下联。却无佳句为首,这是凑联,先上后下好对。先下后上就有点别扭,便打我电话征一首句。一阵踌躇,我便回了一联“客去墨香留袖底”为上。他极推崇,遂成莫逆之交。
  他也知道自己的缺点,用情不专,每与我谈起,颇有无奈。我劝他早日成家,有了妻儿,或不至乱想。他是听了进去的,在那一年就结了婚。妻子是我们一起的朋友,电视台播音员。记得那天他西西的对我说:“你以后就得叫她素茹嫂子了”。我莞尔一笑,心里是真愿他们幸福的。
  我特书了一幅大草中堂送他:
  不以不能为。
  不以不屑为,
  敢为当为,
  不为不可为。
  他极喜欢,还特篆刻了“谨持之”三字以拓印。我很高兴,这原本就是我的初衷,与他共勉的,但愿他真能持之。
  往后串门的次数多了。他喜欢杯中之物,我也爱喝,素茹嫂子更是烹得一手好工夫茶。酒后品茗,吟怀唱月,真个是风雅。
  那是结婚之处,往后我去拜访,能见到彦之兄的机会就慢慢的少了起来,问起嫂子总说是他业务忙、应酬多,但总能看出她的黯然神色。其实我也明白,在那些霓虹灯下我常见到他的车。
  用一句时髦的话说:他早已成了一个不回家的人。
  他喜欢和我喝酒,但我却不太适应他邀我去的环境,谢绝次数多了,加之素茹嫂子一个人在家,常去串门也难免生出个流言蜚语来,慢慢的也就是说和他隔得远了起来。
  只是我还时常能在那些地方看到他的车,他身边的女人我见到的从来都不是同一个。我惋惜,耳畔时常回荡起他结婚那天我问过的一句话。
  能持否? 
  能持。
  我依然孓然一身,埋头干我的工作,经营我的矿粉厂,后因为了公私能兼顾些,我主动要求下放到了我企业的那个乡镇,一去就是一年。期间和彦之兄偶尔通个电话问好,却也不提心境之事。
  一日素茹嫂子打我电话,说是无论坛如何要我去一趟她家,而且要快。
  我听出了她的哭声。
  等我弛车到她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一点了,灯依然亮着。见我来了,她勉强挤了点笑容出来,但哭过的泪痕在灯光下闪着光亮。我急问何事,也不答,只关沏了一壶我特喜欢的冻顶人参乌龙茶来,尔后低声说彦之被公安局抓了。
  我大吃一惊。也颇有疑惑。便是行为不检点,作风不好,也是不至于被拘的。
  他杀了人。
  说罢素茹嫂子便哭了起来,我只觉得天昏地暗,坐在沙发上再也说不出话。
  谁能救一个杀人犯?谁能?
  我见到了彦之兄,一年不见,我简直已无法认出他来,他一见是我,眼泪便滚滚而下,跨过铁栏紧紧把住我的手,相对良久,不等我问就说了开来。说是因挖他纵欲过度,导致性能力急剧下降,慢慢的满足不了了他自己心头的那种征服欲望,后来一个叫“丹”的女孩给老他一些白粉,他明知是毒品,却不能自抑,吸了那东西后是能恢复些雄风,于是自愿的成了瘾君子,但他叫“丹”的女孩以此为胁,不断的向他素要钱财,有次毒瘾一发,她见彦之身上无钱,死不给货,不顾一切的就把她掐死了……
  他看着我,我的双眼已模糊,只是不断的问这一句话;
  能持否?能持否?你为何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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