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长夜里哭泣

爱情有时乏味有时痛苦；正在向往的浪漫，已经得到的很平淡。爱情是：最诱人又最伤人，最牢固又最易变，最坚强又最脆弱，最真诚又最虚伪，最令人向往又最令人心悸，最圆满又最残缺……的一种人生体验。
　　因为寂寞你的爱情偶尔会游离原本温馨的港湾；因为好奇你的行程会在某个十字路口不经意的转弯；就在你欲意转身的刹那，也许会听到身后爱情在低沉的哭泣……
　　我曾在基层做过几年妇女工作，经常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家庭纠纷。但最多的是“第三者”插足或“婚外情”之类引起的家庭纠纷。
　　爱情有时就如佛说的“无常”一样，一秒种可以有几千种烦恼，而这烦恼就是“爱”就是“情”。于是爱造就了人生的种种不幸……
　　夜里，猛然醒来，朦胧间，隐隐约约听到窗外传来水娥低沉的哭泣……
　　水娥，曾是我楼下的邻居，是从乡下嫁过来的。她和我是同一年结婚的。刚结婚时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当我的儿子会叫妈妈了，既而会走、会跑了。水娥的肚子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家里、家外流言蜚语传开了；家婆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外面有人说她是“石女”。水娥心里的苦、委曲自然是不言而喻。一次晚饭后水娥又被家婆恶狠狠的骂了一顿，哭着跑来找我评理。说实话，我非常同情她的处境，希望能够帮助她摆脱这种处境。于是，我拉着她的手：“水娥，你相信我，或是能把我当姐妹的话，就和我说实话，告诉我问题出在哪？或许我可以给你点建议。”这一晚，水娥和我聊了许多，临出门时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他别的都好，就是白天像头牛，晚上像头猪。”我差点笑出声来。她这么说，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又不好再细问了。就是两个女人有些话也是让人难以启齿的。我只好含蓄地说“如果不是双方生理上的原因的话，一个家庭要幸福，就得有夫妻间的融洽，就得有夫妻双方尽可能的设身处地地互相体谅。不管他怎么样，首先你得是温柔的娇妻！男人最讨厌歇斯底里的女人。”水娥点点头，默默地走了。
　　说来也巧，不久水娥就跑来悄悄地告诉我，她怀孕了。我自然替她高兴，原以为这样可睹住别人的是非之嘴了。谁知那些爱嚼舌头的长舌婆可不这么想，见水娥日益隆起的腹部，却成了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知道是哪个野汉子的！”云云。在无聊的人们的猜忌中，水娥在家顺产下了她那迟来的小宝宝。我去看了，是个男孩，胖乎乎的。
　　从水娥家出来，对门邻居英子拉着我到一旁悄悄说“梅，你注意了那毛毛的嘴吗？”　
　　“怎么了？”我惊讶的问。
　　“又宽又大的，你不觉得像一个人吗？”英子诡密地。
　　“谁？！我可没注意。”
　　“子强”英子贴在我耳边说。
　　“胡说什么呀，这可不好乱说的”我拍了下英子的肩膀，压低了嗓子。
　　水娥的老公“宏”是个老实巴交的装卸工人。每天除了干活还是干活，一看便知道是个不懂得什么叫浪漫的男人，一句话——实在。眼见“十月革命”已经彻底成功，妻子有了、儿子有了，心里美滋滋的。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水娥说他白天像一头牛，一点也不错。职业使然，他的工作时间不存在八小时制，只要遇到有活干，就不管白天黑夜的干。也许是因为有了经过了“马拉松”才得来的儿子吧？他总是捡了宝似的，见人就笑嘻嘻的。可到了晚上，往床上一躺便呼呼大睡。仿若一头猪。水娥哪里能忍受上辈们这种“点灯说话，吹灯做伴”的乏味生活呢！
　　据科学研究表明，30岁左右的女性，如果没有性生活，就等于拒绝蔬菜和水果。心里变态老得快还有可能致癌。或女人是为了不老而放荡？
　　一个男人可以让别人恨你、怕你、爱你、想你……唯独不可以让人蔑视你。在外人眼里，像宏这样吃苦肯干的男人没什么不好。但水娥那不安份的天性，促使她对老公越来越不满足，怎么想也不甘心被如此男人套牢今生。
　　那是一年春节后，水娥的老公宏回老家拜年去了。那天中午时分，我在厨房做饭，英子敲门进来：“梅，你还不信吧，去看看，水娥老公走了，她一个在家炖鸡汤，又准备了好多菜。桌上放着一瓶酒，还泡好了两杯茶呢，肯定等会子强要来。”我因工作关系，不好和英子去惹事生非，只好快把英子打发走：“英子，看好自己的老公就行了，别人管他呢！”笑着顺手把英子推出门。真是无风不起浪，吃过午饭下楼时，巧的是，正好碰到子强从水娥家出来，见我，子强一脸的尴尬。果然英子的猜测没错。如果水娥就此收心也罢了，也许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发生……是不是人的心一但野了就很难收回呢？令人们始料不及的是，水娥居然前后和三四个男人有染。在这个不甘平庸寂寞的乡村部落，人们是很难理解接受的。我从心底里瞧不起这样放荡、不守妇道的女人。难道男人真的是爱很性感很放荡的女人吗？
　　爱情是件易伤人的事，婚姻给人带来快乐同时一个人又不能保证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永远忠贞不谕，永远不心猿意马，如果激情超越理性……
　　一个夏日，水娥的老公又出远门了，当晚肯定不能返回。水娥心里窃喜。老公走后，水娥就和一个外号叫“麻子”的相好的男人（50多岁）在家里杀鸭，然后一起喝酒、吃鸭。这事不知哪个好事者看见了不顺眼了，跑去和水娥的家婆说了。那天晚上，水娥和麻子躲要房里灯也没开，在……哪里会想到她家婆已悄悄地在外用挂锁将门锁上。这会好戏开始了，乡下妇人有头发长，见识短的劣根性，根本不考虑“家丑不外扬”的道理。于是扯开嗓门大叫捉奸，搅得邻里不得安宁。纷纷跑来看热闹，这时麻子的老婆张婶也来了，张婶将近50岁，个子高高大大的，在附近是出了名的泼妇。这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张婶站在窗外歇斯底里地大喊：“麻子，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辣椒鬼，还不给我滚出来，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一会，麻子被放出来了，张婶蹿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麻子脸上，又一头冲进去抓住水娥的头发，嘴里大骂：“不要脸的女人，奸夫淫妇……”用脚使劲踢水娥。水娥自知理亏怎么也不还手。围观的人不但不去劝说，还七嘴八舌的说水娥的不是。我怕会闹出人命来，只好硬着头皮挤进屋去。拉开张婶说：“好了，张婶，再大的事情这样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呀，你先回家吧！”当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我只好把张婶拉回家并再三叮嘱：“这事今天到此为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别影响了邻居休息。”张婶总算暂时稳住了。（后来听说那晚张婶拿刀去杀麻子，幸亏被孩子们拉开了）。
　　第二天，晚饭时分，水娥的老公“宏”一回来就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只听见楼下摔东西声、哭声、骂声不绝于耳。可想而知，围城失火了，无奈跑下楼去救火。这时水娥正哭着往外跑，手里还拿着一个自制的竹片衣架，孩子在门口吓得哇哇大哭，宏则把一块厚实的洗衣板摔在她脚边。我抢下衣架：“怎么了，打得这么凶，不想在一起过了？”见我来了，两口子总算停火了。（水娥让我看她头上被打起了一个包，腿上几处青紫。宏的手脚也被抽了几下）老实内向的宏没说上两句话，泪就流出来了。我劝说了一会，就回家睡觉了。
　　那天夜晚，宏出走了，整夜未归，楼下偶尔传来水娥低沉的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老实近乎愚，宏就是这样的人。不知在哪呆了一晚，他第二天照例去装车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回家的路上，宏坐在货车上，因山区公路久雨后坑洼不平，车侧了一下，车上三人，就宏一人被摔了下来。好惨！腰摔坏了，头也摔破了，当时就昏过去了。幸亏抢救及时，保住了那条“贱命”。说是“贱命”一点也不过分。想想看，这样的心情下，还急于去挣什么钱呀！愚！？
　　宏出事那段时间，水娥难过极了，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老公照顾得周到细致。她认为是自己使老公的心情不好才倒致意外发生的。她想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让她赎罪。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后，为了孩子，她暗下决心要好好服侍老公养病。只要老公能重新站起来，以后决不做对不起老公的事。可天不遂人愿，当她想回头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几个月过去了，宏的病总不见好转，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几年过去了，宏的病虽有所好转，但从此丧失了劳动能力。以前的水娥靠老公养着，常常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虽然谈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衣食无忧。如今，她不但要在外挣钱养家糊口，在家还要照顾孩子、服侍老公。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已是心力交瘁，水娥经常一个人偷偷流泪，那是辛酸的泪，那是悔恨的泪啊！悔当初不该图得一时的欢愉而背叛老公，换来今后无尽的悲伤。毁了老公，也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漫漫长夜，又传来水娥低沉的哭泣……
　　这哭泣声，似乎在警示着人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