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盛宴

——评曾高飞的情感小说《欲望红唇》
     这是一个混乱和暧昧的时代，假如要找一个且只能是一个词来概括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风貌和情绪特征，我觉得除了“欲望”这个词我们是别无选择的。欲望如绵绵春雨，覆盖了我们这个社会的各个角落；欲望更如群群的蝗蚁，撕咬着世俗时代每个现代人的心灵触角。欲望也就这样大踏步全方位进入了当前文学创作。文学不写欲望，似乎就缺乏了描摹时代情绪的真，就与读者的心弦产生不了共振，在市场上也就缺乏吆喝的底气。
　　曾高飞的长篇情感小说《欲望红唇》（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5月版）正是应和了这种时代气候和市场感应点，将这个时代最隐秘也最公开，最珍贵也最廉价，看不见摸不着而又要让你看得见摸得着的“天天见”——欲望，进行大面积渲染，微细节描摹和全方位展示。欲望构成了解读这部小说唯一的而又是最核心的一个关键词。读完这部小说，我们不得不认同这样一个事实，欲望叙事在既是“70后”又是“美男作家”曾高飞的手里已经达到了一种得心应手的娴熟，他轻车熟路而又精心细致地为我们烹调了一桌欲望的盛宴。
　　小说以自叙传的文本结构展开，写青年画家“我”和三个各有风骚的美丽女子梅、文和蓉在情／理、爱／欲、坚贞／放荡、理智／世俗这种既是二元对立又是二元共生的碰撞中演绎和铺张欲望之海是如何吞噬着现代人的美丽人性的。
　　小说最撩动人心的莫过于对性爱欲望赤裸裸地呈示。小说直抵“我”的性心理：我喜欢女人。女人的东西，我也喜欢。细微地描摹着欲望化的细节：蓉的胸部很小，还在发育，蓉胸部上的乳头很小，在黑夜里，我只能感到蓉微微隆起的胸部之上，那枚乳头只有硬硬的如豆的一点，像一枚细小的红杨梅，在我手指的柔情爱抚下渐渐坚硬挺拔。而“我”和初恋情人梅的“第一次”灵肉结合的叙述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先从视觉着眼：梅那美丽的花瓣一样的神奇的土地等待着“我”纵马驰骋。再从触觉着“手”：我颤抖着把手伸过去；轻轻地抚摸。然后，再说自己感觉：就像一个先天的盲者，突然之间看清了自己想望看清的一切。从而在多个心理层面和循着多个思维线条真实地逼近“我”的心灵深处，将欲望表述得是那么的真实，那么体贴，那么细致入微和那么引人入胜。完全不是贾平凹在《废都》中的欲望叙事那样，逢到性爱描写的关键之处，便加上括号和方格，并注明此处删除若干字的那一套伎俩。《欲望红唇》对欲望的处理方式更直白、更直接、也更到位。没有遮遮拦拦、欲说还休，没有顾左右而言它。作者是尊重生活的，他是听命于“我”的心灵深处的召唤和欲望喷薄的诱惑。从另外一方面讲，曾高飞真是“文字的精灵”，他太知道读者需要知道什么，太知道读者的心灵角落里需要用什么样的文字去填充（小说当初在网上风传时，我记得他用的题名是《欲望红尘》，出版时改为《欲望红唇》，可见司马昭之心。）。因此，小说中类似这样裸露的欲望场景、暧昧的欲望话语、逼近真实的欲望叙事在全篇中可谓是玲珑满目、比比皆是。最终，小说主人公“我”在欲望之海里“纵欲无度”后终于“灵光闪现”，落到了以教书赎罪，以艺术自娱的精神支点上。
　　曾高飞有着“70后”作家“为市场而写作，为女人而写作“的文学通病。当他们的作品在市场上成为抢手货的同时，人们总是责怪他们离神圣的文坛还很远，责怪他们的作品构不成精神的大餐。我想，如何找准市场和文学的衔接点，如何搭建从欲望走向精神的“天梯”应该是如曾高飞这种在1970年代出生又在近几年窜入文坛的作家今后的一个努力方向。让我们期待，期待在享受了他们创造的欲望的盛宴之后，其精神大餐能够早日呈现在我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