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梦记 一 《致秋水》

阳光漠然的来回游荡，风也凄凉，阴森森的天空挤满了你离去时的幽怨，野草如我的胡子一般在行尸走肉之中荒芜。草丛下的泥土竟还是湿的，如刚刚流过泪的脸，而你已经不再有泪水，难道是……也许只是因为昨夜的霜太重了吧。
     终于站在你的面前，竟是无语，只是在青筋毕现的脖子上，举着一脸的苍凉。没有叹息，没有泪水，这样也好，我知道你是希望我笑着回来看你的。风吹过，仿佛还是你的手在抚摸我的胡子。我不禁伸出手去，却连空气也纷纷躲闪，唉！你还是不让我为你拭泪，可是，我又如何还能从你被风干的泪水中寻觅我曾经的轻狂呢！
     心自远方飘回来了，我的呢喃是一朵生了根的云，在你长长的思念牵引之下，徘徊于你的感觉之内。又是午后，每次回来都只能在你的坟前呆一个下午，每次我也不忍心拔那些瑟瑟发抖的荒草，总是想你是那么的寂寞，也许偶尔也会逗他们解闷吧，如梦里一般。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吗？我竟然感觉不到泪水流过脸颊的温度。
     躺在你的身旁，我依然能感觉到你在泥土中哭泣，在草丛中颤抖，在空气中叹息，你无所不在，却又遥不可及。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在天涯，在海角，在落日的街头，在深夜的窗前，在凌晨的梦里，在我的呼吸之间。而我也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如从前一般，一旦你没有从我长长的梦里走来，没有在我深夜的窗前伫立，没有在我睡意蒙胧的清晨笑成一脸灿烂，我就会在无边的失落中迷失我自己，任空虚窒息着我的每一寸生命！
     光明终究还是离去了，夜正降落。不要害怕，我的心已种植于此，不要指责那些风，我早已不再是云了，我早已在你离去的时候化作淋漓的雨，冲刷他们在你坟前留下来的丑陋，以及我最初的那些悲哀的懦弱。我将远扬，怀着你不朽的爱在黑暗中继续流浪，在不可知的明天，我将用最冷漠的眼睛，偕着你洁白明净的灵魂，让那些污黑的风看了而更加羞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