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空爱上大海

如果,只是如果,这个世界上单纯的只剩你我,你会娶我吗?#这句话在秋彤的心里问了他好多遍?只是没有机会对他说出来,所以也就一直不知道答案.
     认识他,是因为一次同学聚会.是同年级的，很多都不同班，不怎么熟悉。秋彤没打算去的,只是逃不过好朋友云溪的一再要求.太热闹的环境她不喜欢,总觉得无所适从.所以秋彤穿了黑色拽地长裙,这样可以给人冷漠的感觉。,
     场面和想象中的一样热闹,美食,红酒,笑靥如花的脸庞.对秋彤来说这些似乎遥远,她是这里突兀的风景,溶入不到里边去.云溪生性热闹,妙语连珠的各处周旋.秋彤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安心的等待聚会的结束.
     #嗨,一个人坐这儿哪!尝尝看,这酒味道不错?#秋彤抬头看说话的男子,普通的相貌透着些许成熟,嗓音不错,沙哑的有点磁性.#谢谢!#秋彤接过酒杯,礼貌的喝了一点.随即皱眉,是苦的!#你平时很少喝酒吧!这么痛苦的表情.#呵.他有点忍俊不禁.#你不觉得苦吗?##苦啊,不过苦也是一种味道,像咖啡,可是很多人上瘾,其实苦比甜更耐人寻味#!秋彤笑笑,看了看杯中的酒,又喝了一口.她用心的品了品这苦味又渗杂了酒精的味道.这应该是上等的甘红吧!
     梁毅看着眼前的女子,裸露的肌肤在黑色的衬托下白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大大的眼睛让人联想到森林中的湖泊,眼神像湖面上氤氲的雾气,带着些许梦幻的色彩.静谧,这是他看到她想到唯一的词语.就算这样热闹的场面.仍然没有办法感染到她,她就像带有结界的仙子,那么与众不同.看着她皱眉的样子，单纯干净的像个孩子。
   “我叫梁毅，很高兴认识你。”
   “梁毅？这次的聚会是你主办的吧！”秋彤听云溪提起过，好象是这个名字。
   “在社会上闯荡，才感觉同学情谊的贵重，有时间聚聚，大家都很开心。”
   … …
    梁毅很快被一些人叫走了，他是主办人，是焦点。秋彤远远的看着，他是那样的应付自如，谈笑风生，多少有点羡慕，都是同龄的人，自己幼稚多了。
   音响里有音乐传过来，秋彤被旋律吸引，用心的听着。这首歌真的不错，可惜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歌词因为太吵，听不清楚。
   接近十点，聚会才散，云溪和秋彤作报告似的说着晚上发生的新鲜事，谁谁谁结婚啦，谁又发财了，谁和谁又分手了… …。突然一辆白色的车在她们身旁停住，摇下车窗，原来是梁毅。“两位美女，上来，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我们很近的！”秋彤不好意思麻烦人。
   “客气啥？既然人家想送，盛情难却，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云溪不由分的把秋彤拽上车。“喂，梁毅，混的不错啊！什么时候也提携提携我们，总是同学一场啊！”
   “哎！你这样说可真有点让我无地自容了啊！你的服装店不也有声有色吗？不过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的，绝对赴汤蹈火”！
   云溪和梁毅热火朝天的聊着，听着他们说话，秋彤知道了原来粱毅的爸妈都是这座城的风云人物，爸爸是国税局长，妈妈是个女强人，有自己的公司。家庭富足的让很多人羡慕。可是难得的是他自立自强，白手起家，从来不喜欢受父母的庇护。秋彤心里升起一种敬意，她总觉得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娇纵任性，好吃懒做，他好象不一样。
   “到了，这儿停就可以了！谢了啊，粱总！”云溪调皮的说。
   “费总要觉得过意不去，改天请客，我一定赏脸。”
   “成，可是得你买单。！”
   “为美女买单，是我的荣幸！对了，两位美女总该留个电话吧！”
    下车的一刹那，秋彤无意间碰上了他的视线，不知是不是女孩子的敏感，秋彤似乎看到了一些暧昧的东西，不可能，是错觉吧！
   到了家，手机响起，是短信。陌生的号码，打开来看原来是梁毅的，秋彤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心随即沉下来。
   接下来，经常会收到他的短信，说的都是些很琐碎的事，比如天气凉了，加件衣服，晚上睡觉他会说晚安。秋彤只是沉默，但是手机的每次响起，她会觉得幸福，虽然这种幸福如履薄冰。
   那天，是星期二，接近傍晚，店里没有什么顾客。秋彤呆呆的注视着窗外，看夕阳把天空的云渲染成玫瑰的颜色。“今天的夕阳很美哪！”沙哑的有些磁性的嗓音。是他，秋彤有些慌乱，没有任何准备，他就这样闯进来，没来的及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确先红了脸。“你……”突然觉得语言这么生涩，秋彤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你的店原来在这里啊，蛮特别嘛！有你的气质。”梁毅打量这个小小的书屋，面积不足二十平米，装修用了那种古老的中式风格，有着镂空雕刻的书柜，墙上的挂画，似乎都像是来自一个久远的年代。满屋飘着那种似有似无的书香气息，最惹眼的还是靠近门口书桌上的一个木质花瓶，里面盛开着一朵马蹄莲，简约，纯洁，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就像她。书屋的名字叫青灯，有些禅意，又有些与世隔绝，这里的一切似乎是梦幻。
   “坐吧！”秋彤拉过一把椅子，并冲好一杯绿茶“尝尝看，绿茶的苦味。”她冲他安静的笑。“你的短信我都收到了，谢谢你！”因为距离近他眼神中的暧昧如此清晰，她装傻！他离她太遥远。确切的说是她离爱情太遥远。可他还是对她说了那三个字“我爱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有泪落下来，秋彤坚决的摇头，每一下都是心痛。“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梁毅捧起秋彤的脸，“告诉我为什么？”秋彤把裙角掀起，在她的左腿上布满了一些不规则的疤痕，从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腿，肌肉也有些委琐，看起来有点恐怖。怪不得她只穿长裙，怪不得她走路的姿势有点特别。
   秋彤转过身，不想看他错愕的表情，没有人会爱这条腿。有手臂从后面绕过来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当时一定很痛吧！”梁毅心痛的说。“你不嫌弃吗？”秋彤心里说不出是惊是喜。“一定是上帝嫉妒你的完美，或者是他专门把你留给我，所以在你身上做了记号”。眼泪泛滥了又泛滥，秋彤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面前的这位男子，为了他的这句解释，值得自己付出一生的爱。
    幸福突然变的这么近，触手可及，秋彤有一双很巧的手，所有的东西经她摆弄过，似乎就有了灵气，梁毅开玩笑说，你是神仙，可以点石成金。梁毅因为应酬经常喝酒，胃都喝坏了。秋彤心疼，买来菜谱学煲各种粥，因为听说喝粥可以养胃。她总是那么心细，细到让人心酸。
   “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这个星期天我没有什么事，把她带过来让妈妈看看”。“妈，你不是不赞成吗？”梁毅有些奇怪。爸妈一直都撮合他和李叔叔家的女儿--李萌。一个珠光宝气的公主，无论家庭，学历，工作，样貌都好的无可挑剔。“可是我儿子喜欢啊！我们就是有意见也得保留！”妈妈的脸上表情复杂。
   “我一定要去吗？”“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啊，再说你这么美！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你认为美的东西，别人可不一定！”紧紧张张的还是去了。站在梁毅家的客厅，比想象中的还要豪华一点，秋彤感觉到了距离。
   “这位一定是赵小姐了。小毅啊，去地下室拿瓶酒上来”梁毅的妈妈林红从二楼雍容的走下来。其实对于秋彤她早已经知道的很详细了，她的父母，她的书屋，以及她的腿。对她来说想知道一个人，很容易。秋彤不是她想要的儿媳妇，安排这次见面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沉默下去，该出场的时候了。
   “伯母好！叫我秋彤就可以了。”
   “赵小姐果然清丽可人，怪不得我家梁毅对你如此着迷！”林红的脸上一直是客气的笑，她坚持叫赵小姐。
   “林姨，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好清脆的声音啊。秋彤回头看站在门边换拖鞋的女孩，显然她是这里的常客。“小萌来了，快过来，让姨看看，几天没见又漂亮了”林红亲密的拉着李萌的手，“呀！林姨家里有客人啊！”李萌注意到秋彤，“看姨这记性，忘记介绍了，这是你梁毅哥哥的同学。”一个热情一个客气，秋彤早感觉到了差距。也许这个女孩才是真正主角，自己只是同学而已。
   梁毅拿酒上来，开始晚饭，竟然吃的是西餐，林红故意这么做的。
   “妈，怎么吃这个啊！”“赵小姐第一次来，总不能吃些太普通的东西。”这些刀刀叉叉对秋彤来说如此陌生。这是故意的！既然爱情不被允许，总还有自尊，秋彤的心沉下去，反而镇静。喝着苦涩的红酒，吃着半生不熟的所谓西餐，听着他们说着自己不懂的有关生意场上的事。秋彤的忍耐力受着极大的挑战，终于结束了，秋彤逃也似的离开。梁毅跟出来，秋彤看着身边的男子，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涯。
    “天空爱上大海，仿佛在地平线交会，其实那只是人的错觉，天和海的距离一直都在，而且无法缩短”秋彤幽幽的说。梁毅张嘴想说什么，被秋彤用手阻止，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梦醒了，想继续睡，难！！”
    不知哪家店里传出了那首歌，在第一次见他的同学聚会上，唱的就是这首。夜晚的街道，冷清而安静。这次的歌词秋彤听的很清楚。
    “两相情愿的幸福有什么错误，蛮不讲理的隔阻，比绑架还要残酷，门当户对的世俗，害了多少无辜，有情人不能眷属，人世间那么多无助！……”
    走吧！怪只怪造化弄人，有缘无份。秋彤突然觉得老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细心的保藏好这段甜蜜的回忆，自己的下半生恐怕要靠它来取暖了。只是有时候秋彤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只是如果，这个世界上单纯的只剩你我，你会娶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