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语的隔壁住着年华

闭上眼睛，手指压额，烟雾缭绕。一切如岁月悠久。我想，诉说历史悠久的故事不能只用耳语。当你读他们的时候，也只能有最轻最轻的唇动。
　　这是我的心愿。
　　我怎么描述你？文字是漏洞百出的。你说的，我说的，我们说的，无一幸免。一切都是虚构，一切都是决绝，一切都是落英，一切都是瞬间。过去了就无从写起，亲爱。也许有虚构，但别说我撒谎，撒谎一直都是你的习惯，我怎么敢哪怕只是用这一次？
　　我的面前的镜子，背后也是镜子。大大的。我站在其中，光落在我的身上，再像四面八方飞溅。没有声音。落泪，恍若梦中，看着镜子中无数个自己，你在我脑海里，无数个身影。笑若桃花的，一脸无辜的，表情决绝的，一碰就碎的。
　　像做了一个与水有关的梦。许多年前，一场暴雨。水漫金山。一条痴情的白蛇，斗不过法海的袈裟。你和我站在巨大的霓红灯下等公交，说着淡淡的话，顾左右而言他。貌合神离。
　　下雨了，像这心境，如烟如雾，像这决断如丝如缕。你站的远远的，习惯性的掏出伞，又犹豫的收了回去。我知道，你已经不肯和我共用一把伞了。你一定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车来了，你笑了笑，如释负重。我黯然离开，也如释负重。没有最后的拥抱。我坐在车上，一路去了，车窗玻璃上的水珠爬来爬去。
　　你不找到某年某月某日。夏天。我在一个叫L的城市，反复的拨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我内心忧郁，又自我安慰。或一样的夏天，我坐在广场的大理石椅子上，抽着烟，看着不远处音乐喷泉里的水柱起起落落，内心里尽是反反复复。放的是我喜欢的音乐，萨克丝名曲《天堂之约》。我看过那张CD，一个手指修长，面容清瘦的男子抱着萨克丝，在一片掌声中说：“我把这首我最爱的歌，送给我最爱的人。”时至今日，我闭上眼睛，还能清晰的想起那乐手脸上陶醉的表情。
　　可我只想做一个孩子，和那些在喷泉水柱中穿行的孩子一样。让那些歌变成的水，也落在我的头发是上，也落在我惊喜的尖叫里。像是欣赏异常短暂的年华，一对对情侣顾不了夏天的炎热，互相依偎。我开始想你。当风吹着冰凉的水雾落在我仰着的面庞上的时候。
　　你看，那一枝独秀是我的表白，它们在那一瞬间，挣拖了重力，向上，向上。为了你的微笑，接近了天堂。那左右印带是我的关怀，它们虽然有点摇曳，你都是他唯一的中心。那百花齐放是我做过的梦，因为梦里有你，它们才开的那么鲜艳。那此起彼伏是我对你的思念，时而浓烈，时而飘忽，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后来，尘埃落定，曲尽人散。你说一切都有命数。你说《天堂之约》只是国外的一首葬曲。
　　我时常想，如果我不爱你了，我还记得什么？我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我是爱你的，任何时空都不能改变。”而我回答你：“随时间而来的东西，最终会随时间而去。”我会记得，你求我相信你是爱我的。而我说的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顾的相信，也没有无缘无顾的怀疑。
　　你看，我还那么喜欢吹牛，还是这么喜欢顾做镇定。
　　可是故事的最后，我们终究还是要说别离。
　　别了，似水的年华。别了，美丽的你。别了，深夜里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