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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没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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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清晨,从水龙头洒下的,是一盘的冰凉。

  镜子里的那个人,总是会先把水闸的开关扭得很轻,很细,看着丝丝坠下的水珠,感觉像是在落雨。然后,才一股脑地拧开,任由倾盆的感觉淋浴自己的心情。

  每天,起来的这个时刻,映入镜子里的,总是在重复着这个动作,就像每天都必须开始重复着周而复始的朝九晚五的生活。

  总想去接受点什么,却总是混乱得不知想要接受的是什么。唯独让水,冷在脸上的时候,才挖掘到一点点的清晰,而清晰的过后,又陷入短暂的纷乱。然后,就拎着裤带上的钥匙,旋开摩托车上的锁铛,投入到小城的烟雾中去。


  (二)
  办公室在顶楼,窗口很大,最美的时候,是夕阳总会隔着绿色玻璃,拖着一个火黄色的尾迹。朝南的就是晋江机场,无聊的时候,可以扒在窗沿,随那徐徐滑落的白色机翼,敲打着室内MP3播放的节拍。

  我很惬意,也很枯燥。中心里的工作就是让我8个小时内面对着一台台熟悉得不能再陌生的电脑,行为着一切的机械。于是,我总会在电脑里稍放出些音乐来缓和一下情绪。

  妮走到我的背后,那台饮水机已被她连续按了几次,但总是挤不出什么东西来。她好像忘了刚才她已连续几次发现没水了,又来汲取些空气。

  她微微俯下身子,一脸傍徨,喘了口气说:“怎么老。没水,换水的死到那里去了。”

  “你很渴吗?我看着你来这里出入7次了,难道你还不会知道一直没有水吗?”
  “可是我以为你会装上去呀,我想你不会是一个看着一个女孩找了7次水,还无动于衷的人吧。”
  “水,巧妇难无米之饮,这里没有水,我拿什么来装呀。”
  “那你不会打电话叫去。”
  “电话?你有吗?”
  “有呀!怎么了?”
  “阿妮同志,现在是你要水喝,不是我,有电话你不会自己打。”
  “唉,都说现在人情淡薄,没想到连你也是,可怜我7次来到你身边都唤不起你的同情,你好冷嗫!”
  “喂,你好像很强词夺理呀!如果我冷,能注意你来过7次了吗?”
  “你注意我7次了,还没有想办法找水,然道是为了表明你酷吗?”

  冷?酷!这好像不应该会是用在我身上的词语。从来我都是个会把事做得细心周道的人,只是我不知怎么去表达,我是个不善于用言语去修饰的人。

  生活的一切看在眼里显得那么平实,我不会去想到些刻意的东西,这就是我养成的性格。

  但是,我好像拒绝不了对这位女孩无厘头的迎头痛击,因为她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而且是绝无仅有过的。

  她就站在我转过身来的跟前,从我坐视的度角抬起眼来看到她,好像自已有种被逼形势下萎形。两眼瞥见的是她那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却很清新。

  “你一直认为我是这种人吗?”
  “也不是啦,只是你平时总是话不太多,做事却极为积极,这证明你的意志一直都是一体两面的。就像你在望着窗外的消极中,却可以注意到我要饮水的景像。只是你让个性在这个两面性中互相消长,而没有试着改变。这表现在你刚才,一味地看着没水,却没考虑要去想办法会去找桶水来解求。所以你在处理很事情的时候,看来来合乎逻辑,却又不合情理,以至于让人难以捉摸。所以,没错的话,我想你应该是属于双子座上的人。这就是你印证。”
  “呵,你好像很了解星座嗫,大迷信!非要将你乱得不堪的谬论加在我身上,然怪人家说,女孩子总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

  第一次偶见到她突然气败坏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憋得发红的脸庞,鼓起的鼻梁,摆出一窘不稍一顾的神气。

  我还是抑着头看着她,咦!她的头发确实很长,漫过双肩,洒了下来,乌黑乌亮的,怎么平时没有感觉到这样子的她会让人感到很怜爱。忍不住便脱口说出:“没想到你的头发还挺美的挺长的。好吧,我就正重地向你的头发道歉!唉,要下班了,我得走了。”

  我把手伸进兜里,准备掏出摩托车钥匙,每天上下班,我至少要重复过两次这样以上的动作。所以,生活对我来说是平淡无奇的。

  妮挪过身子,稍稍地挡住我,一个扭转后的平视,我刚好对视着她淡而雅的捷毛下面,怎么也遮拦不住那双晶莹的眼睛,盈泪的感觉,好像挺受委屈似的。我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会有种心蹦乱跳的惶恐,好像呼吸变得很短,急促。

  “怎么了,这样还不够吗?”
  “难道我只有头发值得让你道歉吗?也不知道是你是夸我,还是在损我,你不知道我很渴吗?”
  “也不知道你自已是什么星座,只会一昧地奢望别人成全,自己就不动手找水。好吧,你想怎样,说吧!”
  “请我喝茶,算是你正式道歉。”

  我有必要道歉吗?而且还要到请喝茶这种程度!何况请喝茶也不是根本解除口渴的理由呀。我感到迷惑和疑义,不过看着她倔起的样子,好像真能让人不能回绝似的。委屈成全吧,反正答应她就是了。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就坐上我的摩托车吧,到那喝茶。”
  “这才差不多,不过现在好像是吃饭的时间,不适合喝茶。晚上吧,不过你得打电话给我。”
  “你好像还挺烦麻的,算了,好男不跟女争,晚上8点,上岛咖啡屋见,你要是没来,就算我请过了。”
  “喂!小荣同志,你给点诚意好不好。有你这样约女孩子的吗?”
  “约?拜托,我可没主动想约你。”

  其实,我还真的没约过女孩子,我一直没想过这种事会落在我身上,我看到只是很平庸的自己,算是那种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人。所以,我一直认为我应该属没有女孩会约的人,更没有那种胆魄,特别面对的是漂亮的女孩子。

  细一看,妮还真算是漂亮的女孩,浅露的吟笑,给个整体上很清典恰人的亮丽。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观察过她。

  今天是什么了?我好像记不起早晨上拧水龙头后,那一股冰凉的感觉。

  她颇带着点载怨地说:
  “你,真是好冷!”
  冷!?第二次听到她这样说我了。
  “你好像还忘了刚才还加上的一句:酷!吧。”我自嘲地回答。
  “呵,你倒把是我的话给记住了。好吧,饶了你,晚上八点就八点,你不准迟到哦!”
  妮,嘎然一笑,很沁心,很妩媚动人。
  “真搞不懂你。”我在心里暗道了一句,口渴喝茶还要等到晚上。然后,揣着一幅怏怏不解的样子,低着头,走开了。

  我不知道,妮有没有看着我……

  天,好像还很蓝,一丝风也没有的时候,感觉生活也没了生气。一路上,我还是会喃喃自语的,重复着那些差不多忘了旋律的调子。

  (三)

  我总觉得我是个没有故事的人。
  但这并不说明我是个没有幻想,甘愿于被生活束缚安排的人。妮说得对,我是双子座的人。但我并不认为我是她陈词滥调里的那一种性格的人。

  只是,我的意识里没有考虑过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体现殷勤,基于这一点,我认为浪漫的故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总让发生过的一切顺其自然而然。

  这一年来,朋友结婚的倒是挺多的了,大多好友也都有了自己的归宿。鑫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经过好多情感的挫折后,才与现在女友坚持着这马拉松式的爱情长跑。

  不过,现在他们的感情好像很稳定。这倒是让人羡慕的。有时候还真想问问鑫,他如何去博得一个女孩子最后的欢心。但他开始的传述的那套经验似乎很会制造浪漫的氛围。浪漫?似乎不适合我,我只是欣赏,但不去接受。

  有时候,我也想豁着出去,对一个喜欢的女孩坦露心迹。但我多的更是胆怯,好像越是喜欢她,就越是小心翼翼的,怕去触动爱的这一方面。我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只是大学的时候,我确实为此错过某个喜欢的人。
  越是错过,越是沉闷,越是不知所以。

  快到八点了,又是面对着镜子。一脸恍惚的神态,好像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却克制不了心里的一腔热敷。
  镜子里的那个人,还是会先把水闸的开关扭得很轻,很细,看着丝丝坠下的水珠。然后,才一股脑地拧开,任由倾盆的感觉在淋浴。

  洗完脸,那股冰凉的感觉,渐渐地由冷变得清爽,然后,又是一股心绪的混乱。理不清,妮为何非要我请她喝茶。

  好像不想离开家,但又不得不去!


  (四)
  上岛咖啡屋里,已经昏昏沉沉零散地坐满了几席位子的人了。灯光很浓郁,一种褐色的谐调,就像咖啡原本的味道。我把车泊在玻璃窗的外面,在想:该死的鑫,偏偏这时候找不到人,一个人自己来好像挺尴尬的。

  第一次认识这家咖啡店,还是鑫带我来的。那次好像鑫刚从上海回来,说是上海也有家上岛咖啡屋,不知道这里的咖啡的味道是不是一样。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们就走近了这家咖啡屋。鑫好像挺会喝咖啡,他总是说喝咖啡是种心情,还问我看没看过《爱尔兰咖啡》的故事,一部新行的网络小说。

  我不会看太多书,除了学术和技术上的。现代小说的说的事总是写的太于偏生活,所以老是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看懂。我喜欢的听歌,唯独音乐的扎实让自己找到一种神往,我喜欢的就是上岛咖啡屋里,融入气份的音乐,让人不得不遐想。

  妮还是没来,我就窗的位置上座了下来,顺便捎起身边的一本杂志来看。
  其实,我根本看不清杂志的内容,只是很忐忑,屏住呼吸在等待着妮的到来,秒的声音同时在品偿着长久的滋味。

  怎么会下起雨来,开始很细,但总是令人担忧的。要是妮没来怎么办,总不会自已是让人耍了一番吧。心情变得蠢蠢忧惧,好像很有马上想离开退却的想法。
  雨越下越大,一片白茫茫的,只有远处阳光广场的几簇灯光看得到,透着单调的色彩。

  一缕飘然的香气悄然地降临我的身边来,回过神,妮就站在我的跟前,水珠就顺着她长际的发端掉了下来,好像就像我每天拧开水龙头时的感觉。不过她是可人、温馨的,完全没有冷的感觉。我浅浅地一笑,因为我想出一句“出水芙蓉”适合形容她的词语。

  “喂,小荣同志,我可是冒雨来,你竟为我不顾一切的精神感到好笑。”
  “没有,我只是在害怕你会叫一大群人来找我买单,结果你还是一个人来,我就放心了。”
  “小气鬼,你遇到雨了吗?”
  “没有,我来了好久了。如果你没迟到,你就不会遇到雨,如果你没让我请客,你就没有遇到雨的机会。所以,这是老天给你惩罚。”
  “什么逻辑,你错在我喜欢雨,喜欢淋雨。所以,下雨的时候,我的心情反而特别好,为叫天公作美。”
  “不可理喻,喝什么!”
  “我不喜欢咖啡,因为苦。喝茶吧,朋友说懂得茶是懂得品心。”

  妮一边说着,一边随手翻开红色的菜单。我乘着她埋着头仔细的样子。偷看着她额上未干水迹,在她洁白的肌肤上隐隐蠕动着。然后,眼睛里的眸子在浏览间流动,频繁于捻起的眉头中,微微闪耀。让人不忍去打扰她此举间的轻盈。

  我在狐疑着她可能会点什么样铭茶。茶单上的名字我并不熟悉,但有个名字倒吸引我,叫作薰衣草。我记来刚才来时的路上,剧院海报上贴的好像就是同一个名字的影片。引起我注意的宣传图片上是两个在城市林立高楼里荡秋千的人,当时我在想,广告造意的感染力,确实能制造出超乎人想像的空间。

  所以这个名字引起我的兴趣,但我几乎不知道薰衣草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姐,给我一壶薰衣草。”
  就在我脱口而出的时候,妮也异口同声地点了同样一样的名字--薰衣草。
  “怎么,你很喜欢薰衣草吗?”我说。
  “不是。头一次听过,但好像看过这个名字,所以就点来试试。”妮笑着回答。

  原来,她选择的是和我同样一个原因。我不禁从心里感到颤动,毫不思索地就问道:“我在想,你不会是光因为下午办公室里没水,你找了7次我而没帮你的原因,非要我向你陪罪吧。”

  “有些事一定要有原因吗?”
  “在我的慨念上是的。”
  “但我是女人,女人的权利就是可以无理取闹。”
  “可是,我不该是你无理取闹的对像呀。”

  妮正要张口欲说,服务的小姐就把茶具端了上来。白色的杯沿的底座上,还多了片柠檬。

  我们都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柠檬是做什么用的。
  但都是第一次,我们谁也没敢开口就问。默默地将茶倒进自己的杯里。

  茶是紫色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薰衣草的颜色,也是第一次看到紫色的茶水。果然是神密特别的,我嘎了一口,噗呲一下,味道却是种从未感受到的呛口。

  妮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动作,眉头一捻既舒,将一种失落的蓝调表现得淋漓尽致。就好像是一直在期望美好的东西突然落空,傍徨而不知所措。

  所以我们可以同时用失望来形容对薰衣草的感受。

  其实,有些时候,我们对一些东西并不太了解的时候,总会错认为对它的第一次感觉。就像我们这时并不了解薰衣草一样。

  (五)
  领班的小姐看到我们难过的样子,走了过来,礼貌地屈身问道:“这位先生、小姐,茶不合口胃吗?”
  我腼腆地点了点头:“可能我们喝不习惯,换点别的吧。”我的眼睛落在一个叫作“梦中情人”的名字上。
  “梦中情人”又不知是怎样的一种茶的味道。

  小姐在来不及让我们从新开口前,便微笑着拾起杯沿边的柠檬。她用极其细微的动作将柠檬轻轻挤碎,然后让渗出来的渣滓,滴落在掀开盖的薰衣草的液体里,最后将整片干瘪的柠檬投入壶里,盖上盖子,右手划出了个弧度,做出了一个优美的请的姿势。

  妮把加工后的薰衣草重新注入彼此的杯子里,那原本紫的颜色,已淡化过度成紫红。我啄磨着这可能又是一番意想不到的滋味。

  我们顺着小姐的手势朝杯口喙了一下,果然,变得清香怡人。我突然觉得这就像妮的给人的感觉:捉摸不透,却又有沁人心肺的可口。

  我傻傻地笑了,也许是茶的感觉,心里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慌乱茫然无措了。

  妮说:“你看到我,就笑了两次,什么意思?”
  “第一次笑,是因为看到你终于来了,觉得宽心。第二次因为这茶,原来我们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事物都是这样的糗。”
  “我还以为我是你的开心果,有使你笑的功能,原来是你在笑自己,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妮喃喃地说。
  “你知道吗?今天有一场电影刚好就叫《薰衣草》。”
  “电影?荣,你不是说还要接着请我看同名的电影吧!”
  “这!雨这么大怎么行,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赌?怎么个赌法,赌什么?”

  我看着雨说:“如果明天还是在继续演这场电影,我就请你看。”
  “好呀,主意不错,不过下雨也不得反悔。”
  “我像会反悔的人吗?”
  “双子座的人好像不会。”
  “这跟星座没关系,你怎么老大迷信。”
  “人无聊的时候,总会看些这样的书呀!”
  “是吗?怎么我没有。”
  “也许你不无聊,也许你是非常无聊,所以你只会在上班的时候看窗子。”
  “那是无趣,不是无聊。”
  “是吗?”
  “是呀!”
  ……

  那晚和妮聊得得愉快,好像时间在掌中稍纵既逝。我们总在争论着一些不该争论的幼稚的问题。但是气氛却是种没有血腥的融洽和活跃。我好像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突然恋恋不舍,突然不想离去。

  我一直没有再问出: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奇怪的动作。我想其中定有原因,但此时,我宁愿它是个秘密。

  雨开始不下了,打算离开的时候,妮反过来抢过来要买单。我不解地问她为什么?她只是婉然一笑。还是句那话:“一定要有原因吗!我说过要你请客,并不要求非要你买单呀。”

  可是为此,我觉得总不能释然。
  看来明天电影我是请定了,不然我好像对自已交代不了。

  (六)
  明天,真的还是这场电影吗?

  我不敢笃定,但愿是吧!不然好像除了真的请她看一场电影,找不到别人理由,还来弥补回她今晚反客为主买单后,自己心理的错落。

  难道真的需要理由吗?我想是的。

  那一天的清晨起的特别早。
  这一天,好像没有注意到镜子里的自己。水,还是慢慢的开,也许夏天快来了,入脸的感觉就不那么冰凉了。

  我掏开摩托车钥匙后,就直奔电影院。可是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若大的广告栏醒目的写着《十万火急》译制片。
  那张我印象极深的海报终于没有,就像昨晚看到的只是过眼云烟,像走马头的图案,跑过了就没有了。

  失落、忧郁、迷乱的感觉随之袭上心头。

  我不知怎么面对今天的妮,因为已不是那场电影,却找不到别的理由来了却自己的还烦着的心情。

  (七)
  上班的时候,怯怯懦懦的。种种的设想落空后,不敢看到妮,却又有种迫不急待想要见见她的感觉。

  我对自己说,我怎么了。

  饮水机里不知什么时候换上水了,汲出来不会是空气的时候,却看不到妮来。
  妮怎么了?

  下班后的告示排上,写着她请病假。
  我突我一阵子的心酸,好像很心疼她。

  妮没来上班的这几天,心里总是空空的,好像开始会想她,而且越来越浓烈。

  越是盼望,时间就越是缓慢。
  然后,还是一个人背着饮水机,俯在窗口上。

  又一个星期的清晨到来。面对镜子的时候,贴脸的水滓,偶尔感到自己活在被滋润的边缘。

  今天,醒来后的思想,突然变很活跃,我知道我的心情突然开朗的时候,也注定着要有事要开来。

  妮,果然来上班了。
  她还是一身牛仔裤休闲的青春打扮,完全掩饰了我猜想中的憔悴。一见到我,她抿笑着甜甜的模样,显得更加若人喜爱。

  我不好意思地避开她的眼光,像是对着空气说话的语气对她说:
  “你病了,是不是那天淋的雨。”
  “呵,你还是记得那场雨。我想多半不是,人要病,天也奈何。总之更不会是被没水渴病的,所以你不必内疚,改变想积极换水的态度。”
  “水,不是我换的。不过,我想将来我也不会。只是,还是要请你看一场电影。”

  我怀疑我是在接不下去下一句该说什么,才会提到想请她看电影想法。于是,我马上后悔,又马上不再后悔。因为,毕竟我终于是把自己吞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请我看电影?原来那晚过后,播的还是同一部电影。你赌输了,看不出你还真有点愿赌服输的性格,好呀!我自然欣然接受。”
  “非要这个理由吗?正如你说的,有些事不一定要有理由。反正晚上7点半,影剧院见。”我不知道那来勇气,挑逗着说。

  可能,我是在为那天播的不再是同一部电影的事实,寻找自己遮蔽谎言,没有理由的理由。

  “小荣同志,几天没见你倒学会了我说话语调了哦,儒子可教哦!”
  “少贫嘴了,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再来,我想我是会找到反悔的理由。”
  “好吧!饶了你,晚上不见不散。”
  妮弯着眼帘,愉快地走开了。

  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在看着她。

  黄昏,下班的铃响好像来得特别晚,原来,学会去等待某一个时刻的来临,时间会是这么难熬。我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八)
  当妮穿上套裙子出现在剧院门口的时候,那些交汇着喧吵的人群好像突然变得很宁静,也许是我太专注着端详她的模样,竟然忘了同时还有外界事物的存在。

  妮确实很美,她的长发拂过耳际的时候,那一颦的流眸顾盼,笑语吟吟,叫人不能不去扰乱心弦。我的脑海只剩一片涟漪。

  所以,一直到电影开场后,我都无心银幕的流动的是什么。所以,直到今天,我还是记不起那晚放的是那部电影。
  妮好像看得很投入,津津有味的,我以为她会无遐于这边的我,一颗反复着零落絮乱的心。

  一切,除了回荡空洞里,台词里的对白,剩下的什么都感觉和听不到。

  妮在剧情临近尾声的时候,竟侧起身子对我显示要走了。
  “你不准备将它看完吗?”我不解地问。
  “有些事知道结局,并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你也无心在看。”妮竟留意到,我只是敷衍不安地盯着台上恍动闪动的影子。
  我不大理解那句“有些事知道结局,并不是一件好事。”的深意,但也觉得不无道理。

  我跟着她,走出了演播室,渡过走廊,然后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大厅,不知该往那里走。

  来时的入口已被完全关闭了,电影未完,我们不知道出口会在是那里。于是,我们看到昏黄处有一处楼梯口,就毫不忧虑朝着走了进去。

  2分钟过后,我们都发现我们完全迷失在这座若大剧院的角落里。

  向前走的灯光越来越昏暗,直到完全没有。我们的脸上只剩下相视的不懈。走投无路的氛围,让人完全不能不紧张。当时,我看着被逼着茫然无措的妮的措举,眼角里暗淡了来时的光芒,神情很阴霾,好像在奢寻着保护的援助。

  我突然好想伸出手去,拉着她,让她跟着我的方向朝亮着地方走起,就不会害怕了。

  但我始终没有,我们一直隔着一个肩的距离。沉默的无形,我害怕被拒绝的尴尬,误以为我是个乘机不轨,失礼的男子。

  我在原有的基础上,多了一份矛盾,矛盾在想该不该拉住她的手的心理作崇。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过了多久的时间,才绕出了剧院的地下室,看到外面闪耀着的霓虹灯光。
  顿时,我们像被困在半个世纪的黑暗中,历尽艰辛,终于见到了万丈阳光时的惊喜,相对欢跃起来。

  这一刻,我想我们谁对谁来说都是难忘的。

  妮怔怔地看着我,我想她是在是埋怨,但更多的是回味着喜悦。

  我无话可说。

  (九)
  晨曦,从一大早的镜子里反射过来,透在脸上暖暖的,温馨得让我不再感到无味、孤独。我望着镜子里的人,多了几分神彩,添了几许的笑意。

  水,柔柔的。
  连掏摩托钥匙的动作,都多了一心驰的神往。

  那晚那场电影后,我和妮逐渐成了无话不谈,于至于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我们不再争执,多的是体贴。

  又一个下班前时刻的来临。
  黄昏、夕阳渲染了整个初夏的金黄。

  机场那边,一架白色的机翼正在冉冉腾空升起。
  扒在窗口上的,多了一个妮与我距离一个肩的身影。

  她把白瓷的杯子,搁在木色的几座上。
  温度的水,还在热腾腾地缈动着烟雾。

  这一场景,触动着我一时间,好想揭开那天她7次汲水奇怪动作的秘密。

  我把目光从投远的地方拉了回来,悄悄地问她。

  “荣,如果想完全去忘记一个人,你会怎么办。”妮突然反过来这样问我。
  “我从未去割舍过什么,也许我从未试着去拥有一个人。但我想如果要竭力去忘了一个人,也不是太难。只要你对他不理不问,甚至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信,我想就能做得到。”我说。
  “可是这样对我说好像很难,割舍的字眼总是让人听来就痛。我试着去忘记他,但有时候还是那么想起。荣,你还记得健吗?”
  “你是说李健吧,他不是考上公务员,前些日子成了选调生走了吗?”我再次把目光停留在妮的脸上。
  “是的,那天是他走了。过去,我和他总是踏上同一班回家的车上。每到星期六,我们都会相约回家,他总是会陪着我一路的颠簸,说好多好多的话,然后我们都很依恋着对方。”
  “是这样,那后来呢?”我突然一阵子的心抽搐。
  “那天中午,健没有向我告别就走了,没有留下几字片言,我知道他到别的岗位上去了,好像还要离开这座城市。”

  我看着妮,她有着噙藏的泪水想要崩溃的转息。

  她接着说:“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地离不开他。我责备着他为什么不向我坦言,然后,健在电话里说:他不敢看到我们彼此伤怀难过的情景,要我不要再想他!”

  我沉默,眼光又拉得好远。

  妮的接下去的声音变得好轻。
  “健选择是一种逃避。所以整个下午我沉溺在种宿命的悲哀里。翻着一些关于星座与恋爱方面的书,我在企望地从中找寻着一个能和健情结的答案。你也许又要说我幼稚和迷信了,但是,那是当时我唯一的寄托。所以,当时,我对陈调那么一大堆关于星座上的话。其实,是我对健的发泄。”

  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可悲,然后想从她的遐思里想捕捉点什么,但我始终捕捉不到。
  我略酸地说:“那关于水呢?”

  “荣,过去,我渴的时候,健总是会帮我去汲水。没水的时候,他就会去换上。那天,我我在慌乱中想他,所以我渴了想去汲不到水的时候,我忘了他的不存在,还以为他还会再为我换上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7次落空了,我还在继续的幻想中不能自己。”
  “可是,后来你好想很无理蛮横地要我请你喝茶。”我想起了那天的情景。

  “对不起,荣。说真的,我真的害怕那天那个晚上的我,不知倒怎么度过。我好害怕孤单和黑夜思念的折磨,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所以,你也许觉察不到,当时我只是故意在对你发泄情绪,同时寻找个让你陪我的理由。还有,还有那晚的场雨,让我知道有时自己笑着的背后,尽是悲伤。于是,我在雨中淋了好久,好久!雨,总是来得很及时。”
  “所以你会迟到,后来你病了。”我终于恍然大悟。
  “病,为的是心情,而不是大雨。荣,谢谢你!一直陪我度过这么长时间,让我有了依靠,也不再那么想他了。还有,要谢谢你陪我第一次喝薰衣草,荣,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好窘。”

  我会心地笑了,妮也跟着格格笑起来,不知道她真的是喜,还是忧?

  “荣,你说得对,我要杜绝所有关于他的消息。克制自己不在想与他联络。荣,我答应你!”

  妮说答应我,妮为什么要答应我。
  她的眼神很肯定,很信任,让人很迷乱。
  我觉得我像个受宠若惊的小孩,傻傻地不知道会说话,干巴巴地望着瞬息的转变,然后心情很舒畅,很舒畅、惬意。

  我笑了,笑得很真心,这是认识妮一段来,第一次为她笑的。

  妮也感觉得到了,她拍拍我的肩。愉快地回忆起了那晚看电影的事,然后我们又从开头还聊到了现在。我们都忘了过去,忘了刚才,沉溺在在另一番的举止投足之间。

  如果说夕阳可以恒久美丽的话,我真的愿意伫立在窗前,留住此时,我知道妮也不会后悔。

  两个人,一旦将自己心底最真的故事都说了出来,亲密的关系好像更深了一层。难怪,后来妮总会说,我们之间像是对知已,一直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在想,男女之间的知已,是否还意味就要了解对方的心意。
  这点我不解,所以我也说不清楚。

  我一直没故事,所以也没有自己的故事告诉给妮。

  我也没有把那天雨后的那场电影不再是《薰衣草》的秘密告诉妮,我觉得这是我唯一不需要理由的理由。
  这些日子过后,不知不觉中,和妮的约会自然而然的加深了。通常是在同样一家上岛咖啡屋,喝着同样一种的茶--薰衣草,品着和开初不一样的一种心情,说了好多彼此喜欢涉及的话。

  而这时,该死的鑫又一个人跑去上海去了。总是不能在我开心的时候和我共同分享这份心情。

  (十)
  当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学会孤调地浮想联翩,那种感觉是面对无论怎样的景物,都是自鸣得意的。

  四月的天是盎然,寥廓的长空,似有天籁的旋律娓娓奏出,慢慢地弥散在整个湛蓝的白云之间。

  新一轮的公务员考试又要正式开始了。

  整个四月,空气像被三月的小雨刚洗涤过清晰,我在埋入严阵以待的学习当中,然而并没有太多想像中压仰的枷锁。
  因为这段日子,妮,总会在适当的时候打来电话,询问我学习的情况,和提醒着我要多注意点休息。

  第一次,被一名异性的女孩莫名地关心着,那种感觉好像不仅仅能用幸福的字眼来形容。妮的声音总是很柔、很细,像醉入心的芬芳,时时溢现在耳际,久久不曾消散无息。

  我也试曾想过,这些日子要是没有妮的鼓励,我真不知道,会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这一大堆枯燥无味的提纲资料。呈现在那种身心疲劳的乏力,和庸人自扰的困琐中。

  妮情感,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不能失去。

  所以,当我打破了初次给妮挂电话胆怯的决口后,思念就像潮水般的侵袭,缓缓不断涌入每个空隙的时段,绵绵不能忘怀。
  我总会在最苍白的时候,想起妮的叮咛,像注入心一的针振奋剂,息息相关着自己的灵魂。

  有些时候,我总会在读到最无聊的时候,啃起妮给我的信心。然后,拈起妮的莞然一笑,暗地里偷偷欢喜,整个人扬抑着一种爱的陶醉。
  就是这种在爱的陶醉,让整个四月气候滋润了三月朦胧,丝丝如蜜意融入了我的心里。
  很浓!很迫切!

  毋庸置疑,我和妮都在渴求着彼此赐予的生活动力,像扭转的齿轮,交替着激弦的俨然。

  可是,我们似乎也都忘了,若是断了线的余袅,我和妮都不会是同一个符点上,只是在交互,并没有溶合。

  可能,缘来,就是种错觉。

  (十一)
  五月,参考完,未公榜前的心情是忧郁的。
  等待,就像是赎罪的就犯,在祈愿最后生命的裁决。

  面对镜前的一切,除了心底的渴望,回到又是空洞的。妮的鼓励必然在消逝中,只是我们之间还是有那么多谈不完的内容。

  就像注定是一种知已间亲密的含义,相互之间的单纯的关怀、支持、鼓舞、倾诉是少不了的。
  只是后来,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们之间仿佛还隔了一层,这一层应该就是进一步的理解、体会、和最终的信任。
  然后,我才知道:若要相爱,却拿不准信任,是可哀的。

  可是,对有些事有了解,或有了在乎,却总是逃脱不了猜忌的障碍。

  也许是初偿爱情味道,我并不懂得如何去运用和掌握这样的心理尺度。不过,我还是明白了妮曾说得那句话:“有些事知道结局,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有的人追寻的,并不会过早注意它发展的会是需要的结局。而认真的我,却总是期待结局的纵勇中倒过来在承续和妮的甜蜜。
  包括,那场她刻意给我安排的生日宴会。我以为我有故事,正在揭开最真的一幕……

  (十二)
  妮应该是看出我参考过后的心不在焉,那种徘徊于决择人生关键命运转折点的郁闷,不再是她当初给的鼓励和期望可以化解开的。

  但妮还是不断给我安慰、体贴、细语,然后暖暖地、深深地烘在我心里。
  其实,我更怕的是落榜后,对不起妮的交待。她给过我一切的美好。

  农历的四月二十八是我的生日,这个消息早在妮的口中不径而走了。

  满中心的同事,都在期待着那天给我的祝福。妮已经将生日的事抄得沸沸扬扬的了。她说,就在上岛咖啡屋开party个给我庆祝,她说这同样会是对她重要的日子,会是难忘的。
  我开心的很些腼腆,暂时忘却了待榜缓来的压力。一辈子属于自己的日子,能被另一个人这样在关系着,确实是太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了。

  我开始感受到属于自己的浪漫,这浪漫源来自妮的存在。
  所以,那天确实是难忘的,无以回报的唯一。

  晚钟刚过,我们就在咖啡屋里挤满了一大堆的人。摇曳的烛光,填隙在了上岛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欢歌笑语的点缀,泼洒在满堂的隆重中。
  这里,有别往日的一帘宁静。

  妮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拥着款款落下的长发,推着载着蛋糕的车子,徐徐向我走来。娇透的脸上泛着红晕,淡开来像个美丽的仙子。
  我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有节奏地在拍打着紧绷的愉悦。
  呼吸又回到几个月前的急促,慌乱。

  “荣,祝你生日快乐!今天有你做主,喝什么茶点?”
  我不禁想起,上次想拒绝“薰衣草”时,瞥见的另一个名字--“梦中情人”。犹如今天妮在我心中的憧憬。
  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难道真就是“梦中情人”的味道吗?

  我不惑地望着妮,她也在跟我品偿着同一种名的饮品--“梦中情人”,她的眉是舒展开的,好像很沉醉。一只手在拨弄着旁边那只戴红帽子的公仔,一幅喏喏自喜的样子,将嚼半的奶油抿在唇边,莞尔之间,她坦露的是种在编织糜幻梦的色彩。

  我知道,这红帽子的公仔将会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接下来,这里的主角慢慢地只剩下我和她,那些为我祝福,陪衬着的同事渐渐离去。

  上岛咖啡屋,和它的名字一样浓郁。
  红帽子的公仔,静静无语。
  我想对妮说的是:喝过“梦中情人”的味道,和我已经喜欢上她的理由。

  (十三)
  妮眨了眨眼睛,把那只红帽子的公仔摆地我的面前说:
  “喜欢吗?”
  “喜欢呀!事先你不是说不送给我礼物了吗?”
  “世事有绝对吗?突然看到这只公仔很可爱,就买下来给你了。别忘了我生日你也要送我礼物噢。”
  “妮,你喜欢这茶的味道吗?”
  “你是说:梦中情人吗?那种感觉好奇怪哦,酸中有甜,真像思念一个人的味道。”

  “思念一个人!我能知道你思念的是谁吗?”我的心很乱,我希望她说的会是我。但我不知道我在妮有心中是否也有过酸的味道,所以,我宁愿接受她的答案会是健。
  “荣,这个送给你!十二点钟声响起前,再向你说声:生日快乐!”
  妮没有回答我提过的问题,只是稍微一个转动,便从沙发后面掏出一束白色的花,呈在我的面前。她笑得很含蓄。

  百合,我看到了是百合花!那还未褪去的水珠儿含在白嫩的花瓣上,晶莹剔透的。我想起那天雨珠挂在妮额头白色肌肤上的感觉,就像此时般的脉脉含情。
  我不敢太多去猜想这束百合花的真意,我只知道这是妮单独送给我的就够了,就幸福了。如果真的可以,希望就能这样的拥着妮,百百年年好合在一起!

  我想把噙藏在心里的秘密就这样勇敢地告诉妮,但我刚要冲出口的话又被咽下去茶水--“梦中情人”给吞噬了。

  灯越来越昏暗了,我们默视着对方,好像跟眼前桌面上,被同事们吵闹后的搞得一摊狼藉景象不相为称。

  零点过后,我们在阳光中路上分了手。虽然,我一直想留住这个动人身影。

  但是我们,好像就从这天起,开始默默地交往了。虽然关于某些敏感,我们谁都在不言不语中,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因为我们心与心的贴近,都流露在很重视对方的情节。

  (十四)
  清晨,我把手漫在水龙头底,顺流而下的水泛成了一片,在掌心凝成了温度。

  我把脸靠近积水的掌心,迎面袭来的暖和融融地贴在肌肤上。我知道,这是夏季灼日的阳光投射在高楼的水塔上,蕴酿成余热淋浴下的温馨。

  每次,我都会在起床的时候拍打一下枕边的这只红帽子的公仔,就好像妮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没去发觉。
  妮送的花早经调谢了,但花的韵味在我心里是不败的,我每天都能去感受得到百合的影子,百合的芳香。就像仍然滞留在我无水的花瓶里,我的周边。

  这是我有生以来感受得到最快乐的一段日子。鑫打电话问我考公务的结果的成绩,我赖洋洋地回答。鑫似乎直觉到我有所不同往前,直到他回来后才全弄明白是什么回事。鑫才说,他也有过这样的感受,那是在初恋时,女孩开始答应和他交往后的日子……


  (十五)
  七月来了,
  办公室的若大窗口前,这一次,我把手扶在银白铝合金的框架上,绿色的玻璃窗纸,将整个色彩笼络在一种春辉映帘的画般背景。
  机场静静的,那节节鳞比的屋子,描绘出一弯叠青泻翠的轮廓,然后嵌在逶迤缠绵的群山蛐蜒中。犹如,我是站在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

  妮从我的身后绕过来,双手肘在窗沿的底座,向前俯着的姿势,有点向我过去的模样。她的头发扎起马尾,肩膀靠紧我只有一个指尖的距离。

  妮贴近我说:“荣,明天就是你参加公务员面试的时候了,你可要有信心哦!”
  “知道了,我以为考不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好像你总给我带来幸运。”
  “是吗?你真的这样感觉吗!看来我们都不会是倒霉的人,加油吧!”
  “嗯!”我努力地点了点头
  “呵!……”
  ……


  明天真的就要参加面试了,妮给的鼓励和努力总算暂时没有白费劲。
  我对着镜子,朗朗而读明天自己准备那份演讲稿。不知道明天见到考官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整个深夜很寂静,丝毫听不出还有别的声音。
  这时,手机铃猛得响起,砸醒了我渐入困累的处境。

  “喂!”我从来电显示知道是妮打来的,我有些惊喜,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荣,我就知道你还是没睡,还是在为明天的事操心着吧。”妮暧昧地说。
  “是呀,很压抑、紧张。”
  “荣,你先缓解一下。然后,现在就把我设想是明天的主考官,把你准备好的稿子向着我朗诵一下。”
  “就这样吗?现在?”
  “是的,荣,现在。”

  我吸了一口气,眼前浮现的是和妮有着一样美丽脸孔的主考女士,她的神情很仔细,眼睛闪着对我的一种肯定。我侃侃而读,不知觉中时针指向了零点二十五分,滴滴落答的。
  “好了,荣,不错!明天朝这样发挥。明天面试后就第一个给我挂个电话,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晚安吧!荣,保持好心情。”

  妮又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了我一针强振心剂,我兴奋不已,不单单是妮的鼓励,我牵系到她的欢喜,还有她对我最真的关爱。
  特别是那句:“明天面试后就第一个给我挂个电话。”好像我就是与她息息相怜的一体。

  我知道,我爱上她了。但可能,我爱是的只是她对我的这份情义包括她的美丽,而不全是她灵魂的全部,她或许也一样!

  (十六)
  事与实违,最后揭榜的时候,我还是落空了。这其中交杂的因素也不只只是妮对我的付出可心挽回的。
  我突然不是太大的难受,因为在这段其中,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妮的爱,妮的珍惜与我共存。我贪恋着这份不可逾别的眷恋。

  就像妮曾说的:“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我认定我和妮有故事,在慢慢溶解在现实中,因为妮曾认真地告诉我说:我是她认识的所有朋友中,最欣赏的最具有难仁可贵性格的男孩子。

  偶尔,还是在旁人的流言的透露中,知道妮和健还保存着进一步的密切往来。
  可是,我并不是不介意,只是那时个的我,对妮宁愿存在一种态度:让时间去过度一切,我最终会是占据健在妮心中的位置的。

  因为,我一直在妮对我的接触中找到肯定。
  直到,最后在妮生日之夜过后发生的事

  我才知道,今后,我们之间根本来不及话说从头了。

  (十七)
  我并不知道,妮生日的具体日子。于是,到了那天的到来,我们还是像平常接确的一样走在一起。
  我总是在不适当的时候粗心,所以没有发现妮今天的特别心事。

  如果妮能提前告诉我,或许一切也不会那么魄人心醉。不过我倒清楚是在十一月份的这几天。
  我不知道我是故意在糊涂,还是在等待什么。就在当天中午,我间接从同事知道今天是妮生日后。我就不言不语,毫不忧虑地暗中定好了13朵玫瑰花。

  花是艳红的,因为想起我生日那天,妮那穿的那套红色的连衣裙。款款楚楚动人的姿态,又岂是这花在我心中可以形容的。

  我因为喜欢她,而选择了送花。所以,我清楚送给妮玫瑰,不是因为她喜欢玫瑰的理由而买的,而是因为我喜欢她而精心准备的。

  关于那束百合,是否也有一样的道理,我不曾求证。

  卖花的姑娘说13朵是钟爱一生的意思。那百合岂不是真的是百年好合了。我偷偷的微笑,好像冬日里正有春风拂过我的脸颊,痒痒的,就像这花般的羞涩。

  “荣,今天我生日,你送我什么?”
  “怎么,今天你生日吗?我怎么不知道,对不起了,我没准备。”我想学电视剧里的剧情给妮一个惊喜,所以我装得很自然。

  我在陷入自我的浪漫中,我才想起鑫的说话:只要你有去爱,你就会体会到两人之间无形中的情调,那就是浪漫,很简单就可以得到。
  我不再对鑫说过的这句话不以为然了,因为我现在确实体会得到这种浪漫,原来那些想像遥远的事,真得就这么容易得到。

  我在把自己推入到一个晕眩的漩涡里,因为在期等最终的幸福。我得到了,也失去了,在同样的一个彻底的夜里。

  从妮那帐然若失的神态里,我看出她对我的在乎。明白了,当你会在意一个对你的付出时,说明这个人对你来说是重要的。
  至始至终我们对谁来说都是重要的,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否定过,强调的更多的是种知已的依赖。

  我想跨过这一步,所有的努力就凝聚在这一夜,在这还未送出去的花儿。
  我在自己给自己判读着命运里,在这金风的时节的延续里,妥协自己追逐着的初次情怀,梦在慢慢的绸密中,化为蔓延。

  手中捧的花,似一把敲开爱情密码的钥匙,将我领略融入在风和日丽的悠际中。
  我像悄悄地跟在妮身后的一个影子,走了一段时候后,觉得自己必要迈过去,拉着妮的手,是和她并肩齐走的时候了。

  我知道妮不会拒绝,没有什么比这些日子细水长流换来的感情更为真诚。我不再重复每天清晨起来,那个拧水时的单调的动作了。
  和妮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天的开端都是清新的,像她青春的气息,溶解在我跳动的脉搏中。

  如果我有故事,那妮就是这故事的主角,所有的章节跳动起伏,委婉缠绵都是为了她。

  (十八)
  今晚的妮,是一身素白的装扮。就像所以幸福的人一样,她的整个身上洋溢着一种温柔的娇媚。她是今天的公主,所有的人儿都跟着她的欢笑而欢呼。

  只有我是安静的,我在这浓悦的气份里塑造另一个清谧的自我,为的是体现我对妮的这份特别。

  烛光红得像一个新娘,揭开的纱丝在恍动地撩绪着相觑的默契。我在凝视着妮的徐徐帷幕,她的眼神扫过我,呈现的是失落的忧怨无奈,她在为我在她重要的日子里,竟显得如此无动于衷而愤愤郁郁。
  但她还是在强颜欢笑着,她尽可能的在克制自己心的抽搐。

  直到,祝福的人群又渐渐地散去,上岛咖啡屋只存在着我和她,并肩走出的时候,天空笼罩着一层雾的水气。
  “妮,我送你回去吧。”
  “好吧。”妮的语气淡得无味。
  我轻轻地一笑。
  妮从背后反视着我,所以她没有看见。

  (十九)
  一路上,风飕飕地贴在脸上,唯独我的心是温而热切的。妮迎风飞起的长发,撩拨着我即将倾情的回荡。
  她散开的发香,漫过我嗅觉的灵敏,似一袭飘柔的沁芳,缕缕游入我甘甜的心扉。

  妮将双手拽住我的衣角,动作很轻,好想不敢去触动我们之间的心弦。那层隔层朦胧已经很薄,或许只要稍微不慎,我们都会融入在彼此无法逃避的眼里。

  我一直注视着前方,好想不愿意去想太多,却好像一直在想些什么。路程好慢,又好长,矛盾是今夜逃脱不了的纠结。

  妮的声音又变得很细,像寻求依靠择群的小鸟,完全没有刚才生日party上的洪亮。情绪压得很底,很底:
  “荣,我觉得冷!”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说这样一句话,我好想伸出手握住的她的指尖,包容住她的掌心。然后绕过来,抠成圈子,让她的双肩围住我的腰,俯依在我的身上,以我的体温去阻挡风的骚扰,去传递着心给予她的温暖。

  但我还是没有,就像上次在电影院里的心理作祟。我几乎装作听不懂妮的意思,只是把车速放得很慢,这是我唯一能面对她这句话的行为解答。


  (二十)
  快到宿舍的门口,那扇空隙交错的铁门慢慢地的被拉开了,妮沉默不语,我又看到她神情又回到最初的阴霾,慢慢地转过身,欲要迈开步子。

  “妮!”我整了整嗓声说。
  “怎么了”妮稍作停顿地说。
  “这个送…送给你!”我掩饰不住一时一颗蹦蹦乱跳的心。
  我在妮背过去时候,以掩而不及的速度,打开摩托车底坐,掏出那束藏了许久的花,玫瑰还是鲜红的,洒过的水雾并未干汲,娇艳欲滴。

  妮发出了一声惊喜,她的脸立即转成密布的睛云。像个孩童般的欢呼,把我带入憧憬的弥漫。
  我痴痴地笑了。

  “妮,上楼吧,呆会儿我给你电话。”
  “好呀!一定,谢谢你!荣,我等你!”妮很灿烂。
  “那我先走了,生日愉快!小心点,呆会儿见。”
  “嗯,荣,慢点!”
  “知道了,bye!”
  “bye!”
  ……

  妮用手比比打电话的动作,我对她一笑,恰然地走开了。

  (二十一)
  我在脑海里,杂绪地画着妮的轮廓,最然我不会丹青,但我总能描绘出妮动人的神色。虽然我不是歌手,但此时哼出的旋律是永不变调的。

  我像个豪放派的诗人,用激情抒发内心的婉悦。在没有朦胧的韵律中,呼吁生命驿予的绚丽多情。我在妮接过那束花的瞳孔里,找到了自己久未拾起的天真。

  如同,在黎明过后的世界里,我朝阳一步步地履向光明,最终沐浴在金色的原野中。
  奔呀,跑呀,都是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天空下,只有我和妮的身影,围绕着翩跹起舞的蝴蝶,高飞的蜻蜓,还有遍地的野花香郁浓浓。青涩的主调里,红的,紫的,橙的,蓝的,纯白的,姹紫千红花儿簇拥着我们彼此的醉人的微笑,相偎相依。

  是的,现在的我是幸福的,最幸福的。
  妮应该也是。

  我迫不及待地拧开水龙头,任由倾泻而下的水流倾覆我一脸的尘灰,漂白了掏空心的渴望。
  然后,整个人缩在床上,盖上重重的被子,屈起双腿,快速拔打着妮的电话。

  “嘟……”挂通前的声响,在慢条斯理地拉长我心的焦虑。
  “喂,荣吗?”妮先开口。
  “是呀,让你等久了吗?”
  “没有,荣,好想你!”
  “我也是,想你。”
  “荣,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却不知怎么说起。但我还是要认真告诉你,我真的喜欢你的玫瑰花。”
  “玫瑰花,代表爱情!”
  “我知道!”
  “妮,你喜欢我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自己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不敢开口的矢言。竟然这样自然而然地脱口溢出,我感到是夜的温柔赐予的笃定,是妮的眼神给的勇气,是对妮感情升华的必然承诺。
  而我又不得不一阵的寒冽,害怕妮的拒绝,或是敷衍,害怕幻想是落空的。

  但我突然就像是个骄傲的骑士,在万众的欢呼中,歌赞自己的坷坎激进的凯旋,那种一浪高一浪的喜悦,在翻涌着自己的心潮澎湃。
  因为妮毫不忧虑地就说:
  “荣,喜欢你!”

  “妮,我也喜欢你,好喜欢你!”终于把心里最沉的一句话说出来了,眼神除了闪过的高兴外,就想冲出这房内,紧紧地将妮拥抱住。

  电话,在沙沙地作响。彼此沈默了零点二十三秒。

  这二十三秒让我们彼此清楚对方,是爱着对方的。我感到有始以来我和妮的情感达到了极点,仿佛再也狂飙不上去了。
  我像个嘎了一口酒就醉了的孩童,患患失失地,忘了接下该是怎样的呢喃!

  我告诉妮,那天我生日的当晚,和她在阳光中路分手后,心情也是从未有的幸福,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做生日,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做的生日。正当自己沉甸在这种喜悦的包容时,脑袋里只有一个概念,回家后,一定还要给妮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对她由衷的感激,和好多想说的话。

  “妮,你知道吗?可是我当时我并没有想到,一个措手不及,也许是我投入于对你的痴心迷醉中,我竟被一辆横穿的车给撞倒了。四角朝天的时候,黑暗的恍惚中,我的脑里满是你的样子,我后悔我没有把当时喜欢你的这句话对你说,害怕会再也来不及了。”
  “那后来呢?”妮哽咽地说,我感到她在怜惜我。
  “后来,我爬了起来,除了酸痛,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就顺手拿起电话想拔给你,结果发现电池不知被飞到那里了……”
  “所以我打不了!”我接下去说。
  “荣,其实,那天晚上我一直在等你电话,还想责备你为什么这么自私,没给我电话。”
  听到妮这么说,我才明白什么叫心有灵犀
  “不过,荣,我不要你以后再出现了这样的事了。我担心你,那过后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妮的语气除了心疼还有些责备。但我喜欢这样被她责备,原来被人责怪也有幸福的时候。我想像妮就像个心的小孩,偎依地摊在我怀里,她也需要我的坚强。
  “我也是不想你担心呀!”我微微地说,也像个刚犯了错小孩,在逃避原谅的宽容。

  心在强烈地呼唤:妮,我爱你,彻底地爱你!!!

  我知道,妮听得到,她感受得到。
  ……

  (二十二)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心随着时针的过渡在圈绕着自己最后的心愿。我的眼睛盯系着摆钟的恍动,怀中那只红帽子的公仔像在细细品味自己的爱如潮水。这是上一个12点前妮送给我的礼物。

  12点钟的声即将响起的前一份种,我又再次挂通了妮的电话。我知道,妮迅速地接了起来。
  然后,听到她的呼吸声。

  “妮,在这里12点钟声响起来的时候,在拥有我们共同的日子里,我最后向你道声:Happy Brithday!生日快乐,我爱你!”
  “铛!……”钟声刚好响起,久久在耳边回荡,不能离去。
  好像敲醒来两个迷恋人的心情,重重地要心坎上相互碰撞着,激起的火花不再寂寞。

  然后,一切又回归到最初的祥和,永远挂不下电话。
  轻轻地回声:谢谢!梦就这样扬起,贴在一起。

  回忆从倒幕的电影回播着:汲水、喝茶、迷路、窗沿、赶考、生日、鲜花、到12点前的钟声,都溶解在“薰衣草”和“梦中的情人”的回味中。

  我们,就像两个在城市林立高楼里荡秋千的人。

  “别致一格的心情,两个人心情就是浪漫的。”
  这是我超出鑫的语言,给自己承税的一句话。
  ……

  (二十三)
  人在得到的珍惜时候,最怕的就是失去。越是认真,越是作祟。
  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情到深处人孤独!”就是这样的心理描述。
  最重要的要是能做到:“爱到深处无怨悔!”

  过了这个晚上,我担心的事也随之发生了。就像我自己感觉的那样,我和妮的爱已经飙到了极点,剩下的就是套牢,或是下跌。

  我希望被套牢,但我们最终是下跌了。
  因为,那是自尊心和爱得热切的困惑。

  相爱中信任的尺度比知已来得脆弱。
  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情非得己。

  同事的婚宴上,本是开开心心的,我还把自己沉入到和妮的昨日、今时的欢颜中,设想自己最终和妮的也有这样一天。
  妮今天值班,她没来。

  我还是美滋滋靠在沙发上,看着同事们正在为新郎新娘闹洞房。
  我在无凄凉意中,骤然听到同事在议论起妮的事,那声音很随意,却如排江倒海般杀入了我的郁悒。
  心磕噔的一声,好像突然被零下到几度C。隐隐听到爆裂的声响,然后碎片分崩离析。
  我痛苦莫已。

  “你知道妮生日的那个晚上,健打过电话过来。好像听到妮向键讨过礼物。”一个较胖的同事说。
  “是呀,健说要送给妮花,妮说鲜花会凋谢,不要。说是要永不凋谢的花。”另一个同事接着说。
  “什么是永不凋谢的的花呀!”另一个同事应声问到。
  “就是水晶玫瑰呀,笨蛋。”略胖的同事说。

  水晶玫瑰?!
  原来我送给妮的鲜花是这么不堪一击,她竟向健要永不凋谢的花。这么说她向健要的是永恒,而接受我的只是短暂的灿烂。
  难道她说喜欢我的玫瑰,鲜花,喜欢我是假的?!?!
  这样醒着明白一件事是可耻的,我自己被放在卑微的后面。

  那种被出卖的伤痕,纷纭着整个夜的缄默。
  纠绞着不可岑寂的怄气。
  谁不奢望自己的爱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可是,此时听来却是支离破碎,体无完肤的。

  妮不是说过,她答应我不再和健联络的吗?

  然后,关于以前听到她和健的流言,又反复地定格在我的脑里,宛如戏剧中象征性的镜头,在不断地推出,并是那样执拗地连连踢痛我的心房,并非诸如文字的语言,能表白得水落石出的。

  风冻僵了泪水的颓废,我簌簌地发抖。

  (二十四)
  冬天又回来了。

  水龙头的液体,泻下了原始的冰冷,我慢慢地把水闸的开关扭得很轻,很细,然后,看着丝丝坠下的水珠,感觉像是在落雨,也想起了那天妮淋雨的额头的水迹。然后。一阵锥心的痛,才一股脑地拧开,任由倾盆的感觉泛湿自己的心情。

  当我又回到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故意没和妮招呼了,也不再理她了。关于她生日被议论的事,她始终保持缄口不语。那夜过后,我定定地面对着她的瞳仁,凝视的深处,黑漆漆的,浓重重的眸子旋转着我不可理解的图形。瞬间,一股冷流穿过了我的全身,寒暄的心脏就感觉停止不动了。

  为什么爱的开始会是这样的龃龉。

  窗外,白色飞机缓缓下落,天很阴。
  日子在毫无留念无情地过去,
  昨夜的一场同事聚餐。我存心和新来的女同事的打的火热,我好在故意冷却妮的同时,找到一种报复的快感,而同时我又在这种快感内疚自己。
  但,我也只能地存心的同时找到自然。

  我害怕面对她逃避不了思念的心轨。
  我知道,我在寻找的是种心理平衡,可是越是这样的行为,我的心却越是不平衡,找不到支点。
  我只是在故意引起妮的在意,我在她气愤的表情里找到满足自己的惶恐。我的行为很幼稚,幼稚得自己不以为然,堪为可憎。

  其实,我是害怕的,害怕妮对我的表演会形于无动于衷,不屑一顾。让我找不到她失落的神情里那一弯曾属于我们的美好眷念。
  如果她再不为我这样而伤心,那我就等于完全失去了在她心中的位置。那些曾经甜蜜过的言语,就会飘散无踪了。
  我清楚,我在背辞对爱的感受。

  我几次面对那台汲干了的饮水机,空洞地想埋头失声裂喊。
  我真的害怕,我们最终没完没了,找不到偃旗息鼓的一天。

  我第一次淋雨,淋懂了妮告白过的那句“有时自己笑着的背后,尽是悲伤!”

  可是我又想起妮对健的态度,好像她对我说的都尽是敷衍的慌言。我是属于不了她的水晶玫瑰,没有永恒,只是短暂的依附,或可能是种情感的转移和替代。

  我怎么也纠结不了这样的沮丧,理不去一江春水的东流,恨也罢,怨也好。只是徙留一腔陌路。

  我开始和妮形同陌路,没有并立窗前的距离,没有咖啡屋里的浓郁。“梦中情人”的茶味变成了褪迹的血色,恍若梦一场,接下来便是泛白。

  缘来,我没有故事。
  原来!没有故事。

  (二十五)
  一个月过后,鑫回来了。
  我告诉了鑫,这个没有故事的故事。

  鑫在我感受的气氛中变得很郁重,他说:
  “感情的事,只能凭自己去理解。初尝爱情滋味的我,也曾有过和你一样的经历,也曾用过同样的方法伤害过一个自以为是她伤害我的人。面对感情的背弃,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回忆,而回忆再美也是苦涩的。”
  “因为你还爱她,而且真的爱过她,所以你不能成熟地面对流言的诽议。这种灼心的伤,让你也想灼心地伤她。确切地说,是在一种不甘心和还存有的幻想中缅怀自己。”

  鑫接着说:
  “不管怎么样,她是对你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毕竟,你们都有过共同的美好就够了。爱情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最美,得到了又如何。”

  我抬起头,看着他,鑫的一句话吓了我一大跳。
  他说:
  他现在不需要爱情了。

  一个曾被我们公认是情种,有很多故事的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能不愕然。

  鑫说:“爱情很诡异,谁也形容不了它的样子,就算让你看到了,你也无法向别人说清它的形态,因为爱情在每个人的心中想的形象是不一样的。”
  “所以,人的感动会消失,爱情再浓再深也会在将来的日子里划下消翳。荣,剩下的有你自己把握了,这样也是一种考验,一种磨砺。重要的是记住美好,毕竟爱过。”

  我一个人,重回到上岛咖啡屋,一样的坐位里,而今也只有我一个人的孤刁,整整一个多月,这里不再有我的妮同时出现过。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单独来过这里。
  或者会和他来。

  我最后点了一次薰衣草,和一壶的“梦中情人”,我把它们同时注入在一个杯子里,搅在一起。然后,在它们交溶的泡沫旋转里,在橙色的朦胧和紫色和压抑里,我呆滞在那片泛起又下沉的柠檬干瘪,久久的淡化涟漪。
  无法浑为一体。

  午夜零点过后,一切也就没有了希冀。
  一切又在重新的开始。

  我一个人走进洗手间,我把干渴的唇放在自动水龙头下,水是温的,可是我越喝越冷,只有刚才的酒精浓度才让我感到一阵的热。
  镜子里的人,很秽形自惭。
  猛然,我悟出了一个道理:镜子和外面的风景其实都没改变过,变的是镜子里的人,和看风景时的心情。

  我又回到原来的位置,静了一个月的手机铃声又响起,在我希望却又觉得不知如何去端正的时候。

  妮在这个时候挂响了我的电话。
  时值,凌晨一点零七分,上岛咖啡屋。

  当时,咖啡屋里正在放打烊前的最后一首舒情歌曲《没有》,服务生告诉我这个名字,于台烟唱的:
  “没有情话缠绵的夜晚没有孤单寂寞的悲伤
  我总是说没有一个人承受

  没有用情包容的辛苦没有谎言虚假的辜负
  我只能说没有一个人痛哭

  想起为爱的矛盾无助看着你虛伪的演出
  总在原諒之中反复练习错误盲目的付出

  说后悔没有说遗憾没有
  我扬起头割舍这些年的牵扯转过身什么都没有
  说欺骗没有说埋怨没有
  难过没有悲伤没有拥抱没有
  害怕都没有(更接近拥抱)

  什么都没有,就连喜欢的理由也没有,一无所有……”

  妮在电话那头说希望可以回到以前,恢复原来的关系。
  原来是什么关系,我突尔不知道,只是让我再面对她和健的事,我会是怎样的一种伤害。
  我真的承受不了这样的沉沦和伤心欲绝。

  我把嘴唇合拢住,目光投到远方,雾很大。
  我把话题扯开,与妮回味起在一起的感动……

  如果,原来,缘来,没有故事,
  我真的不知道该给这个故事划下怎样和符点:句号,问号,还是感叹号,或者是个省略号。
  我在电话里告诉妮,我这几天都在等她的电话。

  如果,还有故事,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永远就在待续中……

  清晨,我又换回了一脸的清凉,和镜子里的那个人
  水龙头的水,在缓缓不断地流着,然后在脑海里淌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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