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面

半月之前，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旁晚，我想着那是周末了，难得轻松，就漫步江边吹晚风。夕阳血红血红，把天空划作一块一块红高粱地，让我看出灿美。桥头川流不息的人，行走晚霞中，横来竖往的车，顶与车窗都象是镜子，闪得霞光飞窜。
　　我信步走在这面的小广场，没有过河去。和广场的人一起围着棕树转圈圈，看小孩子们荡秋千。很快，我有些混乱的头脑渐渐清醒。想起又有两个满天可以让我泡在网上，于是很惬意。看看公路对面，那排刚刚脱装的新楼，既羡慕又酸楚，还有也是真诚地赞叹现代建设技术，把个楼房弄出了庄严，弄出了俊美。那是菱角分明，线条清晰，整体匀称。霞光照来，一缕缕灵气灵巧地飘摇，仿佛在自豪地宣称：看啊，要美么，美丽就是这里！于是我不自觉地移动着自己，是无意识地来到楼的跟前。恍如楼是块磁铁，我是颗小针，就那样就那样给吸过去啦。楼的底层有二十几个门面，竖走横折。里面是有近二十幢洋楼的小区，宛若一幅画染着这块土地，小区内已经完美，清幽的青草树木绕着楼房，使得楼房似开出的淡黄花，点点金菊点上青世界。正是满园幽幽青，菊来笑枝头。整个小区形同一条弯曲的鲤鱼，而街面这幢带磁性的楼就是一个金钩，神奇地钩在大地这张纸上。
　　门面真的形同鱼沟，长的那面临街，街对面是小广场，还有马上就要脱装的河岸景点，最主要的是这条街是连接古老旧城镇与新区的枢纽。过往的人和车牵连不断。唯一欠缺的是那横街的对面，那翘过来的鲤鱼尾巴，还在修建。大概还得半年才能完工。这是租用这门面的暂时的风险。我看这楼的时候只有几间租出了在营业。大部分还关着门，门上留有招租的电话。那一瞬间，我想起一朋友春节期间给我的交代，请我关照她的兄弟。她兄弟本是在她那里开餐馆，由于一些原因，生意冷淡。现在刚好想搬家。我想这么好的地段，正是做小型餐馆最适宜。于是那心思自然蹦上我心头。我打了几个电话，询问房租，装修等事宜。基本上知道了这地段的行情。凭我的分析，和对周围的了解。以及我对朋友绝对的真诚。在我觉得十分可行的时候，我接通了那个朋友的电话。说明我的想法以及情况。请她让她兄弟过来商量。
　　我的朋友其实是我亲戚。她的兄弟其实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我不想说是怎么样的亲戚。反正在我还在乡下工作的时候，我们就时常的混在一起，也不是一年，也不是两年。我们那时候天天在一块，每天看见，那是少说也有八九年。在我的印象中，她既是我的亲戚，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很亲密的妹妹。和我，她是从来没有对我有一次高声说话，总是细语，总是给我关怀。说实话，我并不是对她有那种爱情。但是，对她是很有些依恋。那时候一看见她的眼神，什么繁难的事儿，我都可以处理好。她的兄弟呢，由于我们是亲戚，也是互相的关怀，时常一起下象棋。其间虽说有过一些矛盾，但总体上我们是过得去的。今年春节时期，我和她再次相遇在饭桌上。正在我觉得最开心的时候，她说出了让我明白也只有我明白的话。那就是她在请我帮助她的兄弟。我能说什么呢？我除了用微笑回答她，我是什么也不能说。她是明白我那微笑的意义。那就是我接受了她的命令。她是我的长官，我只有服从。
　　于是第二天，她的兄弟从比较远的乡镇，赶来了我这里。随同我去河边了解那里的状况。门面一间大都是60至70平方米。可以隔出夹层，月租金2600至2800元。房屋的装饰得承租人自己负责，一般是先缴半年房租。如此等等，了解清楚。过后我问他，做了这么多年餐馆生意，是将近十年吧。有没有这个能力租这里的门面。与他谈话时，让我是明白，他是看好了这个地方，可是他没有资金。就是说，他自己是没有能力租。要租用这里最简单也得有两万元资金。这使我很气闷。做了这么多年餐馆，怎么会是这样！可是想着是亲戚，是朋友，我并没有说什么！在心里打算助他一臂之力。我知道他的父母亲，因为节约，有一些钱，他的哥哥同样是做餐馆的，也有一些钱。我也可以借给他一些。凑足开业的资金是不会有问题。他是谁呀？是我的妻弟。也算是很亲的亲戚了。
　　可是，这个事情并没有做成。我们在一起商量的时候，是我满怀信心。用我做事情的观念，做事情的态度去衡量。那是可以做的，并且能够做好。但是，没两天，我的岳父母来看了之后，并没有同意我主张的观点。因为这个小兄弟一家，并不象他的哥哥一家，可以吃苦耐劳。他这些年做生意，非但没有做好，存些钱，反而已经由他父母贴了几次本钱去做生意。这是怎么跟怎么啊。我记得四五年前，大的那个兄弟夫妻俩也来我这里找门面，当时情况根本没有现在好，他们转了几天，不合适，后来在另一城市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一做就做得很好。这些年做出了一些经验，可以维持自己的家庭。而这个却是这样！
　　他毕竟是农民，没有其他技术，也没有体力做重活。他的父母为其焦心是可想而知，也为他转了几圈，想找到简单点的，本钱少些的，再让他做。但是那种做不出特点的小店，他和他老婆已经厌倦了。他是根本看不上那样的生意，看了好几个地点，都不行。他的观念是要那种，适中的，可以请服务员的餐馆。其实我也是那样想，他并没有错。可是这些年他父母为他付出太多，每次投资了，说去管理着，却隔不了多久就被他两口子给气走。那现在做父母焦虑的心是不言而喻。他的哥嫂那里呢，中途也去拿过钱，并没有归还。我呢，由于相隔比较远，交往不是太多。我出于兄弟朋友的心思，既然答应了一个人，在内心里，我是坚持要帮助他这个很聪明的废物。在商量的时候，我答应了借给他钱，就是这两万都由我借，也可以。可是我老婆却坚决不同意。在就我们两口子商量的时候，她竟然威胁我，说我要是管那个废物（废物就是她说的），她就和我离婚。要和我拜拜。我也没有什么钱，其实也是半个废物。按照老婆说，借钱给他，就别想收回。我们就这么点钱，要是弄丢了，要用的时候怎么办？她可真够狠。那是她的亲兄弟，我没有说那样的话，没有那样的想。她却防患于未然。其实我想，真要是在那里做，不会全给亏了吧？
　　过后，那个妹妹在电话里说出了让我放弃管这废物的话。我才没有再过问。他现在也就回到他父母那里，吃闲饭去了。据说，在吃什么蔬菜的时候，因为菜杆有些老，老人孩子都是嚼了又嚼，不能吞的渣才吐出来，而他，那个公子哥却堆了一大堆硬的菜杆，嚼都没有嚼一下。而这话，正是他的亲姐姐告诉我的。她会对我说假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