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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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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紧张的高中生活结束了,我收到了郑州工业大学的通知书。
  父亲送我到车站的路上是狂风暴雨,闪电雷鸣。我和父亲只好避一下雨,发现雨小了,我刚上路,暴雨又来了。几次三番,只要上路雨就来。大概天公预告我的大学要经风雨了。
  经一路颠簸,我翻肠倒胃地到达郑州,我摇摇晃晃地扛着行李像一只迷路羔羊见人就打听。我乘了6路公交车到校时,天已黑了。一位叫苏红老师把我暂时安排在一口教室里住了一夜。其中和我同睡的还有广西的赖裕锐和湖南的欧伟林。由于地方方言的差别,开始我们很难沟通。后来我们用粉笔在黑板上用文字沟通。南方人是不用被子的,所以他俩没带被子。我拿出了自己的被子和他俩一块用。
  第二天,我被安排到105寝室,与赖裕锐和欧伟林不在同一个寝室。由于晕车,我的胃不能接受任何事物了,只要吃一点东西,都要一点不留地吐出来,直到吐出黄水。我夜里发起了高烧,浑身冷得厉害。我拖着身子来到医院注射了一瓶液,仍不见好转。最后,我买了二斤葡萄,吃了下去,胃总算暂时接受了,可是不久又一点不留的吐了出来。
  天气异常的热,由于病中的我室友们也不开电扇,当我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时,赖裕锐几次来看我,还和我聊天。
  一个叫张军的舍友,是我邻县的老乡,他向我滔滔不绝的侃起来,他讲到国家当前的形式,读大学已毫无用处,说的我心服口服,决定退学,把血汗钱退还给父亲。张军还告诉我他已退了学费并且汇回家了。我俩商量在郑州找份工作。
  张军找到了职业介绍所交了100元中介费。介绍所的一个老妇人打扮的像一只老妖精。老妇人向张军要身份证,张军没有。我只拿出了高中毕业证,她才把我俩介绍到西郊一家民办饲料厂,经一路颠簸,又步行了很远的路,到厂里时,我口干舌燥,没有一丝力气了。
  经理接见了我们并告诉我们:工资每月150元,不管吃,管住。张军答应了,因为他已走投无路了。我犹豫了,最后,我告诉张军我去学校退款。我回校后,向家寄信说了退学的事。然后准备向每位社友告别。
  父亲接到信后强烈反对退学,还专门派弟弟来学校两趟,我的大学生活还是开始了。
  我的生活费仅有400元。到寒假还有四个月,父亲曾说到年底不给我生活费了。可是到寒假还有一个月时,我的生活费只剩下50元了。我再也无法安心读书了,我开始了勤工俭学之路。我和几个老乡找遍了郑州大街上招聘广告,最后给一家医院送“广告报纸”了。
  一位年轻的“河医”大毕业的女大学生带领着我和舍友们挨家挨户的送“广告报纸”,我们扛着背包,里面是沉甸甸的报纸。我一气爬到七楼,把报纸挨家挨户地送到门里面,然后再下楼。我一口气爬了30栋楼,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回到寝室时,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这样干了两天,医院不再送报纸了,我的生活费还远远不够。
  我想起了一个远门的堂哥在邻乡信用社当信贷员。我坐车返回家乡,下车后直奔堂哥那里。
  见了堂哥,我说明了来意。堂哥很冷淡,只说现在不放款,让我过几天再来看看。我迎着呼呼的寒风回到了久别的家,家中变化很大,两头牛已卖光,家中一切能卖的东西都卖掉还了贷款。面对家人我再也不想说明来意了,只说想家。
  当我再次来到堂哥那里时,堂哥仍然说不放款,我迎着呼呼的寒风往回家走,对着家乡那条冰冻的小河,禁不住潸然泪下,我感觉我的大学无法读下去了。
  我无论如何还是要返学校了,母亲塞给我300元钱,我知道这是她做生意的全部本和利,我再次躲在一边流泪了。
  1999年暑假,我决定不再回家,准备留在郑州打工储备下学期的生活费。
  我和赖裕锐一起找工作,我俩踏破了“铁鞋”也没找到工作。最后我俩商量着炸鸡排卖。我们在小杜村租了房子,买了炉子、锅、油等工具。从鱼肉市场买了一捆鸡排。我们在街旁边边炸边卖时,却发现市场有两家卖的了。我们的鸡排很难卖出去。如果当天的卖不完,过夜就腐烂了,只有赔本处理。
  第二天,我俩在烈日下晒了一上午,也没卖出去一个。卫生局的来了,把我们赶走了。我们转移到了红旗路。那里更不幸了,工商局的来了,没收了我们的一切“财产”,我们对着陌生的人群,两手空空,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最后,我和赖裕锐赔本而告终。
  走投无路之时,我决计到一家大酒店刷盘子碗去了。我进了一家大酒店,一个姓白的经理说:“每月100元,三天试用期,管吃管住,现在就可以上班。”我答应了,我进了厨房,厨房里堆满了脏兮兮的盘子和碗,我不停地刷,我几乎一小时没直身,我的腰一阵阵的疼痛。此时我想起来?北京人在纽约?中的王启明,我再次直身时,眼早已发黑了,而且经理拿着手机叼着香烟在打牌。
  大二时,寝室内除了我和樊戈,都开始了两人的甜蜜世界。好朋友李辉伟说:“则鼎,你快找个女人吧,否则你会孤独的。”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我似乎忽落了此事,我的感情世界里只有亲情,至于爱情只有遥遥而不可及了,但与一个异性的友情交往还是有的。与利认识时她读中专和我们住在同一个楼上,(也许是她学校租的我学校的楼罢)。我经常从走廊里路过她寝室门口,并没有注意她,一次我和利相遇了,利给我大招呼说:“你好,魏则鼎”
  “你好,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点惊讶地问。
  “在你们元旦晚会上,看了你的节目,你太幽默了!”她说道。
  我这才想起来在元旦晚会上,我表演了一个相声,得到了大家的好评,她参加了我们的晚会。
  与利每次相遇,都相互打招呼。我渐渐发现她非常的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发披肩。通过了解,利18岁,她天真、聪明、活泼。
  夜晚,我和利一块来到天楼上来欣赏夜景,郑州的夜空下,灯火辉煌,柔和的月光缓缓地洒向我们身边,洒在利长发上和漂亮的脸蛋上。
  为了勤工俭学,我要买一辆二手自行车。利答应和我一起去买,我俩走了很远的路,她白嫩的脸上流出了汗水,我要给她买瓶饮料。她一再推辞说:“我只想帮你做点事,我不能花你的钱”。
  有一次,利告诉我她马上就毕业了,要到郊区一家工厂上班,离这里很远。我们最后一次登上天楼,表示了依依惜别之情,并且相互留言,她还给我一把美丽的花阳伞,第二天,我匆匆从书店买了一本俄国小说送给了她。
  我和利依依惜别了,她说不让我去送她,原因是怕止不住眼泪。临走时,我又送给她一件美丽的贝壳。
  别后很长时间,我们除了通过几次电话,没有再见过面。
  当我登上去济南的汽车时,漫长而又短暂的大学生活结束了,结束了我人生重要的一站。回首往事,切不可幽幽怨怨,追悔惆怅,人生本来就是一片孤寂的云,抛掷它有四时的季风。纵然是燃烧的朝霞,也是稍纵即散,但只要云端蒸腾的水汽能洒给大地几条雨丝,不也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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